过了十二月,汴京已被白雪完全覆盖。站在高处俯瞰整个皇宫,白雪皑皑,好不壮阔。叶婉清抚着自己的肚子,等到开春过后应该就要生了。杏儿站在她身边,送上厚重的狐皮披风,“娘娘,这么冷何必站在外头,尤其又是这高处。风大,当心对身子不好。”
“我在想,我这余生都要在这宫里度过了,我原以为我是接受的,并且心里静的很。可……”可当她听到那人死聊消息后,她便觉得心口被剜去了一大块一般,前尘往事都浮现在了眼前,脑海里都是过去他深情的模样。这些模样他再也见不到不,就连人都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往事如云烟,飘散的好似一场大梦。
杏儿不明白纯妃在想什么,她将手中的暖炉递出去,“娘娘切莫多想了,如今照顾好身子,平安将皇嗣生下是最要紧的。您呀,别自己个儿伤神。”
叶婉清看着杏儿年轻的面庞,她想起以前在陈府的日子。不想,是真的不想吗?她也不想去想的,那日他与她假山话别后,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越是这么想便就越忘不掉。她应该是意难平的吧,不然怎么会为了他的死讯如此神伤?
“走吧,我累了。回去歇着。”叶婉清看着漫的大雪,她叹了口气。罢了,往事就让它如尘埃一般埋在雪地中去。她心翼翼的被杏儿搀扶着下了楼,待走回锦云宫的路上时,雪停了,还出了太阳。
“气这么冷,冷宫那里你可是照看过?”叶婉清回到宫里后,接过杏儿递上来的杏仁羹,“这都快过年了,别忘了冷宫那里也张罗张罗。”
杏儿不愿意去冷宫,每次都是热脸贴着陈纤皎的冰山面孔,但是耐不住纯妃执着要去照看。“去了,昨日刚让人去冷宫搬了两床棉被子。陈婕妤肚子大了,我让桃儿时常过去给她做些吃的。”杏儿一边拨弄炭火一边道。“年关了,过年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到时候让桃儿带过去,也算是让冷宫里有点儿人气。这年还是要好好过的,过好了才能把上一年的晦气给去了。”罢,她转头看着纯妃,展颜一笑,似是一个灵鹊一般。
“你有这心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叶婉清对着她也是一笑,“今年过年,我们锦云宫的大家伙儿都一块儿守岁吧。大家一起围着吃一顿年夜饭,也算是一大家子团圆了。等守岁后,再去宫门外放个鞭炮,这新的一年算是开始了。”
“行啊,娘娘这般客气,我们可都乐意的很。那可真是烧了高香的福气!”杏儿听要一起过年,开心的都要手舞足蹈了,“我一会儿就去和宫里的大家伙儿。”
第二年秋,冷宫里产下了一个男婴。叶婉清因为要照顾刚出生的皇子,她让杏儿去看着点。陈纤巧看着怀中的孩子,眉眼之间完全看不出皇帝的影子。她抱着他,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夜里,铁木啸寻到了冷宫。他心的打开房门后,悄声关上。
“你来了?”刚生完孩子,陈纤巧浅眠的厉害。
身后响起了声音,铁木啸转头,走到床边。“辛苦了,怀这孩子不容易吧。”
陈纤巧抱着孩子,抬头看了看他,“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我本想着带着这个孩子在冷宫就这么过着。”她低头看着孩子,这眉眼间都是他的样子。“可想抱一抱他?”她抬头,笑着问他。
这是铁木啸第一个孩子,他有些踌躇和害怕,“我……不知可不可以抱好。我……”
“试试看,你瞧,他和你长得可像了。”陈纤巧将孩子放在他怀中,然后教他手应该放在哪儿孩子才会舒服。
感受着怀中绵软的触觉,铁木啸觉得有一丝异样在心头划过。“你可知,金子啸并不是我真名。”他试着去将孩子抱好,“我是铁木啸。”他看向她,“你若是恨我,我也认。”
“没什么恨不恨的。”陈纤巧支起身子,看着铁木啸怀中的婴孩睡的正酣,“你带他走吧。”她看他满脸不可思议,坦然一笑,:“我这儿是冷宫。在这里长大,他便连下人都比不过,没名没分的过的窝囊极了。但若是可以跟着你,那往后指不定还能成大事。”
“你舍得?”铁木啸问她。
“舍得便是为他好,不舍就怕他以后怨我。”陈纤巧回答道。“带他走,总是一条活路。”她是担心的,担心有人发现这孩子根本不是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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