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肌宫,白靖瑶前面放了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碗,只是里面盛的却是黑乎乎的药汤,闻上去还有些发苦。该是在等汤药放凉,白靖瑶两眼眺望远方,幽寂的目光也不知在想什么。
沉寂之中,突然有侍女走了过来,躬身拜道:“启禀娘娘,柳先生求见!”
白靖瑶似被惊醒,点点头算是回答,见此侍女立即退了下去,没过多久柳传雄便出现在凉亭内,躬身拜道:“见过宫主!”
柳传雄与白靖瑶相交多年交情不浅,半天不见她开口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有些好奇,直起身躯张口问道:“宫主,想什么呢?”
凝视天际,白靖瑶好半天才张口说道:“靖瑶在想,如果这些年我闯荡江湖,又会是怎么一番情形。”不无感慨的叹息声中,白靖瑶端起白玉碗,一口将汤药喝了下去,见此立即有侍女端来清水和糖果,却被白靖瑶挥手拒绝,同时说道:“都下去。”
在白靖瑶的吩咐声中,众侍女悄无声息退了下去。柳传雄知道白靖瑶因何感慨,也猜得出她吃的是什么药,沉默片刻张口说道:“江湖也好,朝堂也罢,对娘娘来说一样精彩。”
白靖瑶微微扬起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似嘲讽亦或无奈,说不清道不明,不过眼睛恢复明亮,想必已经没了刚才的感慨,挥手说道:“师叔,坐。”
柳传雄也不客气,直接在白靖瑶对面坐下,然后说道:“柳某刚见了何笑笑,年纪虽小,可说话滴水不漏,一眼就是小狐狸。”话到这里稍顿,柳传雄把何笑笑说过的话讲了遍,尤其关于太子的,更是着重讲了遍,最后望了白靖瑶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如他所说,药方有效皆大欢喜,不然唐国定会想方设法挑起太子之争,使朝堂陷入内乱,到时候即便圣上有心出兵,恐怕群臣多半要反对的。”
白靖瑶发出一声轻哼,道:“太子之争?确实是一记妙招,即便是本宫,也不得不每日喝这汤药调理,不过你觉得他说实话没有?”
柳传雄摇摇头,张口说道:“他一直在说和亲是他的主意,如果真是他想出来的,柳某倒觉得他在说谎,太子一事多半是他想出来的,药方才是秦川的主意,两者一明一暗,让人坠入彀中而不自知。”
白靖瑶又是一声冷哼,白玉无瑕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嘲讽,道:“不是不自知,而是暗自欢喜,只是谁都不曾想过,一旦药方无效,圣上只有怒火吗?”
柳传雄明白白靖瑶的意思,可有些话是他不敢说的,只能低下头去,见此白靖瑶头叹道:“秦川确实好计谋,一纸药方,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无自嘲的叹息声里,白靖瑶突然又挑起眉头,道:“你觉得和亲是他的注意,还是另有高人?”
这次柳传雄未能明白白靖瑶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道:“陈明飞没有看出他说谎,柳某虽不在现场,可一直用听音辨情之法,也没有察觉到破绽,应该是他的主意。”
听音辨情是魔门极为诡异的功法,可以通过声音呼吸甚至心跳来判别真假,创出此功法算是魔道一位奇才,后来遭遇变故两眼失明目不能视,最终创出此功法用声音来辨别真假,不过此功法修行不易,会的人并不多。
白靖瑶轻点点头,道:“和亲是为了活命,来汴京也是为了活命,既然如此,师叔你去告诉他,要想活命,就想法破解此局。破掉此局,要权本宫让他位列中枢,要财本宫让他富甲天下,贪恋美色,万妙门弟子任他挑选,不然……”拉长的声音中,摆放在石桌上的白玉碗咔擦一声碎裂成数瓣,磕在石桌上发出连绵不绝的清脆声响。
柳传雄并没有因白靖瑶的怒火而担忧,听到她的话眼中反而亮起两道光芒,起身应道:“好一招太极推手,娘娘放心,柳某这就去办。”
再次回到驿馆,何笑笑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趟怜花楼之行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名字已经在生死簿上挂了号,生死只在人家一念之间。想到这里,何笑笑即无奈又好笑,他们竟然把这个难题抛给自己,这岂是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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