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姐姐,你可来了。”欢愉的大叫声中,小道童打开大门,蹦着跳着就蹿了出来。
望着小道童,武媚娘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而且手中多了个小泥人,笑道:“小松,喏,这是姐姐答应你的小泥人。”
看着向往多日的泥人,小道童脸上笑意更甚,叫道:“谢谢武姐姐,谢谢武姐姐。”说话同时,小道童两手接过泥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注意到何笑笑,张口问道:“姐姐,他是?”
武媚娘笑道:“老神仙要见他。”
小道童虽好奇却是轻哦了声,道:“那走吧,爷爷在观星台。”
武媚娘该与小道童极熟,两人一路上笑个不停,何笑笑跟在两人身后,仔细打量着这所玄元观。
道观内遍植大树一眼望不到头,不见人声喧哗反倒是鸟鸣声不绝,若非地势平坦何笑笑真要怀疑置身山林了。穿过树林,入眼是一堵十余丈高、自下往上逐渐缩小的城楼,而走到城楼下,武媚娘和小道童都收起笑容,沿着阶梯缓步而上。
“这便是观星台吗?”何笑笑眼中露出一丝好奇,抬步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已与大树齐平,走到楼顶已能望见半个长安,不过真正让何笑笑惊奇的是,亩许大小的楼顶上,竟然又建了一幢三层高的楼阁,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供奉着三清神像,此刻正有一个童子在奉香。
恭恭敬敬点燃三支松香插入香炉,小道童又拜了三拜才转过身来,看到武媚娘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张口说道:“武姐姐,爷爷在三楼,两位请自便!”
武媚娘冲小道童笑了声,然后望向何笑笑。何笑笑自然明白武媚娘的意思,随她一起走进大殿,拜了三拜才往上走去。
二楼是书房,一排排的书架上竟然摆满了书卷,而且大多数都已发黄想来年岁久远,甚至还有不少竹简。走上三楼,何笑笑眼前顿然开朗,不仅可以眺望整个长安城,抬首更可见冉冉升起的月亮,这刻何笑笑似乎明白为何叫观星台了,不过很快便被大殿中的老道吸引,仔细打量起这位名震千古的奇人。
老道骨架宽大,面容高古清奇,拥有一个超乎常人的高额,一双眼睛似乎永远都能保持神秘莫测的平静,留三缕长须,身着青色道袍出尘飘逸看似神仙中人,正是鼎鼎大名的黄冠子,李淳风。此刻,李淳风手捧竹简正看的入神,见此两人都没有出言打扰,安安静静站在一侧。
不知过了多久,李淳风终放下竹简,微微眯起的双眼似在回味经卷,同时口中轻吐道:“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
李淳风的声音平淡平静,犹若一阵清风拂过两人,吹开两人凝固的表情,只是两人脸色各异。
武媚娘熟读道家著作自然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脸色微变,沉默片刻躬身拜道:“弟子受教了。”
何笑笑一时间未明白李淳风的意思,不过脸上笑容不变,恭声说道:“久闻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这句话并非奉承,说话间更是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李淳风神情淡然,眺望着无尽天空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随着李淳风的目光,何笑笑也将目光放在天际。或是天色刚刚暗下来,天空介于黑暗与深蓝之间呈现出灰白色,星星还没有露出头,半弯的月亮也不甚明亮,似乎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何笑笑明白李淳风在考较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沉默片刻,何笑笑眼中突然有光芒闪过,笑道:“万家灯火,灯火可亲。”
刹时,李淳风眼中亮起两道光芒,凝成实质的光芒犹若虚空中亮起的闪电,直直盯着何笑笑,至于武媚娘,更是一脸愕然的盯着何笑笑,然而回过神来后眼中亦有光芒亮起,望向何笑笑的目光柔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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