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皇城,景阴殿。
殿内一片肃静,四周挂着白幡,烛架上的冥烛已经全部点亮。
方查看弟弟尸体时,离王玄狩跟国师蒙涉安静的站在不远处。
“放心去吧,哥会为你报仇的。”
兄弟二人自幼相依为命,情义自不必多。方盖好遮尸布,顺手将眼角处的一滴泪水抹去。
纵使他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但亦避不开生死离别之情。
“令弟之事,君上与我都很遗憾,昨夜事发后,君上已让提刑司着手破案,有什么消息,我定会火速告诉公子。”蒙涉上前一步道。从始至终,他都没问方穹为何重回盘禹。
“君上有心了。”方朝玄狩轻轻点了下头。
景阴殿是离越皇族死后停尸摆放的地方,玄狩能将方穹的尸体放到这里,足以明对青木宗的尊重。
“公子远来,还请至鸿胪寺休息,破案之事,玄狩定用心为之。”离王昨夜鸿鹄传书送至青木山,方今日便至,而且,据密探回报,对方晨间便已入城。
如此速度,足以明对方境界已然凝元。
当然,方也可以乘坐火鹫而来,只是那火鹫乃青木宗宗主的坐骑,就算是五大长老也不敢擅自动用。
“鸿胪就不去了,我自有地方歇脚。”方顿了顿道:“听昨日兴庆宫倒了,不知何故?”
“兴庆宫年久失修,因垂塌。”蒙涉回道。
“那君上为何封锁宫殿周围?又为何晚间在宣正殿戒严,更是落下皇城大阵?”方直视玄狩:“不会是……得了什么宝物吧?”
“公子多虑了,离越有什么,相信青木宗……”蒙涉正要下去,方忽然冷冷道:“国师,我问的是君上,不是你。”
玄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还是回道:“昨日不过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因此封了兴庆宫,至于晚间开启皇城大阵,戒严宣正殿,是寡人忽感契机,想探一探塑圣之境。”
“问鼎塑圣?”方不屑一笑:“君上当我三岁孩吗?”
蒙涉闻言脸色一变,就要开口。方淡淡道:“还请君上明白,离越到底是谁的离越?”
玄狩双拳紧握。
“难不成君上想杀我?”方话间,右手垂到了腰间。
“公子哪里话,离越素来以青木山为尊,还请公子慎言。”蒙涉不卑不亢道。
“明日晌午正时,我来取那件宝物。”方完身形一晃,消失在景阴殿内。
玄狩脸色铁青:“此子欺人太甚。”
蒙涉亦道:“这方他日若为青木之主,离越必将暗无日。”
……
午后,秋阳下,亥豕门前行人稀稀落落。
瞿能被城门校尉唤去府衙议事。他一走,一众戍城卫也就松散了。
离越多年不曾有战事,盘禹作为都城,更是一片和平气象。
但潘吉兴仍旧精神抖擞的站在城门下。
苏卫好不容易将鱼哄睡,然后坐在耳房外面的木桌前打瞌睡。
往日里,他若如此,潘吉兴定会呵斥。但今日,这老卫并未开口。究其原因,还是看在鱼的面子上。
城角处,狄云笙依旧在拉弓。
瞿能曾,如此无用。但狄云笙并未放弃。
于是,这青年每日拉弓就成了亥豕门的一道景象。
不知何时,一朵乌云出现在亥豕门上空,正好挡住阳光。一时间,阴了。
随即,一个身着麻衣,做杂役打扮的男人循着亥豕街走到了城门口。
他的脸上围着一层黑纱。
他自是准备出城。
潘吉兴伸手拦住此人,面容严肃道:“请揭下面纱。”
麻衣男空洞的眼神扫了潘吉兴一眼,然后缓缓伸手去揭面纱。潘吉兴能看到对方手背上血管异样清晰。
一时间,他瞳孔收紧。
接着,他看到了麻衣男的面目。
“宫三……”
潘吉兴开口时,剑已出鞘,但还是慢了。宫三的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御担”
站在潘吉兴身后的戍城卫老齐一声大吼,同时挥舞长戟朝宫三头部袭去。宫三一伸手,便抓去戟枝,全然不顾锋利的月牙刃割破了他的掌心。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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