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出身行伍,论打仗自然能行。”张忠信略有感触道:“可太平军立国五年,非但没有给天下带来太平,反而致使各地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而听那些士子谈论,有说如何治理地方的……故而,俺认为,只要地方治理的好,打起仗来才能无往不利。”
“马上打天下,而不能治天下。张将军有此感悟,来日成就不可限量。”卢太翼赞道,随后点出几个需要笼络的士子籍贯。
“识人于微末,这法子不错。”张惠许可之余,发令:“小眉,你将我所带钱财取来,给杨公子支用。不要可惜,现在花出去多少,将来就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多少……杨,大哥,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是。”孙小眉转身离去。
话说第二日,众人结伴上路,途中言笑晏晏,而杨温却在暗里观察那些人可用……人的时运虽然是起伏不定的,可命格根基却有差别,说不定这里头就会有一个半个上应星宿的士子。
刚走到一半路程,
“为什么尽是白幡?”山道上,丛林间,竟然散发出阵阵悲伤之意,
“好像是有人去世,某去看看。”张忠信主动上前探查。
众人疑惑纷纷,因为传说中的圣贤讲学之地竟然阴风阵阵,难道天台山有变故?当然,晴天朗日之下,并不会有鬼怪,何况圣贤所在,本应浩然正气充沛,诛邪退避。
“是先生,是九华先生过世了。”张忠信掉头返回,面色铁青,“我到山顶看一座衣冠冢,墓碑是十年前立的,并无半个活人。这地方……不详。”
坟冢世上多了,杨温重生觉醒后更是杀过不少性命,但也从未听闻十年死去的大儒还会显圣。
“衣冠冢倒也罢了,只是最近为何九华先生的学问频频流传?大师可知其中缘故?”
“主公,恕贫僧卖个关子。”卢太翼道:“既然已来,自当登顶一行。”
“杨大哥,此行由你做主。”张惠虽然有点害怕,却仍旧将选择权交给杨温。
这一刻,他心思百转,难以决断。
“呜呼,罗师虽去,学问不衰。我敬祥千里求学,竟然无门吗?谁与某一同留下祭拜九华先生?”
发觉山顶并无圣贤,只有一座荒坟后,诸多学子纷纷打起退堂鼓。
“子振兄,某愿意留下同祭先贤。”杨温霍然作出决断,决意带着众人留下三日。即便不能有所获,但修缮大儒墓地,说不定还能起个千金买马骨的作用。
他没有留意到的是,这个名叫敬祥的书生,貌似柔弱的表面下藏着一身傲骨,能不拘泥与世俗,不远千里求学,假以时日,必成大气。
“是杨壮士,那真是再好不过,咱们一起,一起。”听到这话,勉强控制住恐惧之心的敬祥稍微镇定下来。
实际上,敬祥在登山的途中,发出要留下祭祀九华先生的话时,开始凭借的是三分傲骨,后面醒悟后的就是七分惧怕了。
幸亏杨温等也选择留下,让他安心不少。
“小可来写一篇祭文,劳烦杨壮士准备些酒食,待晚上献祭。”毕竟是饱读诗书,敬祥是知道一些祭祀礼节的。
“好,交给我。”杨温答道。
“龙凤五年,太祖至天台山求学,祭祀罗显,时有延州士子敬祥,作祭文曰: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太祖许之,‘尔言是也。为人在世,当尽力而无悔。由是引其为亲信。’——《新梁书宰相列传之敬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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