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次请战,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远赴边疆只身求死对么?”
被帝王戳破心思,他终于抬头直视这位从小敬崇的兄长双眸,“王兄,我说过的,与她生同裘死同穴,既然她决意让死变得有意义,那我岂能负她所望!”
颛腾风闻言脚步一个踉跄背倚靠在桌角才站稳,他扶额苦笑道:“她所望?你知不知道她做了那么多,只是希望你活着…可惜她没料到嫣姬有半身黎国王族的血统,幽昙罗花对你起不了作用……阿泽,寡人与她,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这才是她所希望的!”
颛云泽漠然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挣扎之色,他紧抿的苍白薄唇微微颤抖,声音轻且沉:“臣弟与她数次生离死别,皆为战祸所累!”他深深俯首叩拜:“臣弟此次出征无关其它,为一雪前耻誓将伽罗贼子赶出国门,只求请大王恩准臣弟请战!”
颛腾风深深凝视着这个倔强的身影,心知多说无益,终究长叹一声:“寡人…准奏。”
他话音刚落,这人就猛地起身似一阵旋风般离开了御书房。
颛腾风立在窗前看着那抹消失在轩辕门外的身影,抬眼看向湛蓝无云的天际,温润的眼眸中露出一丝艳羡向往之色。
三日后,城门外元梓月牵着马孤身上路,准备返回孑洛城。
远处凉亭下琼琦一身灰色劲装背着包袱等在那里,见到元梓月远远行来,她淡淡一笑:“你比我预料的更早。”
琼琦这些日子一直和城中大夫一起在为伤残将士和百姓配制药方,检查伤势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才仅仅几天时间,她也要离开了。
“琼姨你要去北疆吗?”听说李岩已经率兵北上,看来是真的。
“生死无常,既然有幸活着,就要珍惜。”
元梓月也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抬手抹去眼泪,微微有些出神,想到那日城墙上游雪也是这样为她抹去满脸的污秽,那眼中的决绝坚毅之色她毕生难忘,“琼姨,我虽医术不精,愿尽绵薄之力同心抗敌。”
琼琦不置可否,她看了眼她身后缓缓而来的颀长身影,又问道:“辛羽和蓝轲多日未见踪影,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留了书信,说一切安好,让我们不用担心,我想必是阿雪之前有吩咐,让蓝轲护送辛羽回家吧。”
琼琦略一想,倒确实是这个理,辛羽毕竟来自西沙,故乡在那里,如今南星楼已经无主,他也不能在此久留,本想带他离开这里同赴北疆安置在孑洛城,现在这样安排也好。
她示意元梓月看一眼身后的人,说:“我在前面的驿站等你。”
元梓月回头一看,惊讶道:“你怎么来了?”青阳这个时候应该在三十里外的神威营。
三日不见,青阳消瘦的脱了形,他上前几步,视线落在元梓月肩头的包袱,神色落寞:“我…来送行。”
“谢谢你!”
青阳内心挣扎了片刻,也不希望气氛冷场,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王爷已经请命北征,我稍后也会前往!”
元梓月静静凝视他片刻,点点头:“好。”
见她面颊清瘦,眼中难见明媚笑意,青阳心中微痛,“小月,无论你在哪里,请你记得,这里永远有一个人在等你。”
见元梓月眸中露出惊讶之色,他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深深看着她愕然的脸,“那天在宫里一直没机会说,”青阳深吸了一口气,抑制着狂跳的心,柔声道:“我心悦你,你是我岳青阳此生唯一喜欢的女子,只要你愿意,岳府永远是你的家。”
元梓月闻言没有太意外,她莞尔一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坦诚道:“我心中爱过一个男人,愿意为他生为他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样的真心他却弃如敝履。”
她拉住岳青阳的手,一手抚上他消瘦的面颊,“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真心去竭尽全力爱一个人,所以若有一天我们还能有缘再见,我会告诉你答案。”
青阳自动忽略了前半句,忘情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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