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郡守看了看面前这些妇人们,心里头叹了口气,想着这儿天高皇帝远事情也传不到京城去,让虞献挨个骂,干脆就算与自己儿子受伤这事扯平了吧。这么想着,他也就板起脸来教训了这些妇人几句,便将人打发了。
虞献已经一连多日宿在那侍妾处了。
接到出京去封地的旨意时,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总觉得自己在父亲的心理还有一点儿位置。从小到大,虽说虞源一直都坐着太子的位置,可父亲似乎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偏心来,对他们兄弟三个都是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更多的……像是陌生人。
他不是嫡出,总想着能多获取一些注意。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多用一些手段获取身边人更多的目光,但这些目光里,总是不包括他的父亲。
暗地里观察了虞源许多年,他觉得这么一个胸无大志、平日里只会拉扯些酸腐文句的兄长实在是不配坐在这么尊贵的太子之位上,而那个平日里不怎么做声的三弟,与他同样是庶出,也就只有在虞源身边会露出笑意,就算开了府也是三天两头往东宫跑。
他嫉妒。凭什么?这么一个优点都不知道在哪儿的人,就可以获得这么多的资源这么多的关注?只有他,兄弟不亲密,母亲也早早去世,更别说给他以助力。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动了把虞源的一切夺来的心思。
他暗地里一切的小手段都没能躲过皇帝的眼睛。虞献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都被父亲发现,并被其半途拦下时,战战兢兢以为自己要承受滔天的怒火,没想到却是几乎风平浪静,只是在不久后接到了让他去封地的旨意。
他做的一切都没有被摆到虞源和虞皓面前,虞献觉得,这是父亲难得露出的对他的一点怜爱。而送他去封地,也只是暂时性地给他一点小惩戒罢了。而且,他离开的时候,京城正处于多事之秋,接连有重臣被问罪下狱或是抄家,他想,或许这也是让他避祸的一种手段吧。
只是,时间久了,自然会觉出不对来。
对献阳郡众人的眼光他原本只是隐有所觉,但也足够令他烦躁。但此处离京城实在太远,他原本也没有多少势力,想探听消息也是有心无力,更不要说尝试去影响时局。时间稍微长了点儿,他的不安便愈发严重,只能通过沉沦酒色来让自己忘记这种憋闷之感。
时至今日,虽然府内众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他的王妃更是严令禁止下人们嚼舌根,但他还是原原本本地得知了那些市井妇人们的骂词。
他搂着那个在他从红栖院狼狈归来那日,依旧如曾经许多日那般执灯等候他的那个女子,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忽然觉得只有怀里这一个人的身子是暖的。
凭什么?我虞献除了出身,又有什么比不过那个虞源?遑论那个木讷寡言的虞皓?
久违的不甘和愤怒再次从心底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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