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下之后,萧弈把玩着那张请帖,唇角邪肆挑起。这一次的钦差大臣,是顾崇山。
整座南越国,他唯一放在眼中的男人。
不,或许,不该用“男人”来称呼他……
堂堂西厂督主,算什么男人呢?
“二哥哥!”
萧弈还沉浸在思绪中时,南宝衣已经誊抄完了三十遍吉祥话。
“愿你年年添福禄,事事都吉祥!”她脆声,“余味送来的是什么帖子呀,可有邀请我?”
萧弈哂笑:“腿瘸了还想去?”
“你不是姑娘,因此不明白深闺无趣。”南宝衣振振有词,“若是有意萧弈轻笑。
他倒是忘了,南家人最爱凑热闹。
他扬了扬请帖,“三日后,新的钦差大臣抵达锦官城,薛家在金玉满堂设宴接风。赈灾银失窃案里,娇娇立下了大功,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叫我小师姑……”
南宝衣嘀咕着纠正他。
她走到衣橱前。
金丝楠木打造的衣橱,熏着浅浅的芙蓉香,摆满了当季衣裙。
她迟疑,纠结自己宴会那天应该穿哪件儿。
一件件地拿出来比划,有的嫌素净,有的嫌花哨。
当时买的时候觉得件件儿都好看,可是真要出门了,几橱子衣裳,却又觉得还是没衣裳穿。
萧弈看着她。
她几乎整个人都钻衣橱里去了,使劲儿刨着衣裙,像是小狗刨食。
满地都是被她刨出来的纱裙。
他拾起一件嫩柳黄绣小姜花的襦裙,这件儿他曾见小姑娘穿过。
捻了捻柔软的裙纱,他垂眸轻嗅。
香得很……
“二哥哥,你看这件莲红襦裙”
南宝衣欣喜回头,正撞上萧弈垂首轻嗅裙香。
薄唇轻勾,低垂的丹凤眼尾透着轻笑。
“呃。”
她震惊了。
萧弈回过神,不动声色地放下襦裙,正经道:“南娇娇,你的裙子熏得太香了,呛鼻。”
南宝衣无言以对。
呛鼻还凑那么近去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变态呢。
她比划着那件莲红襦裙,“二哥哥,你看这件儿如何?”弈慵懒托腮。
恕他直言,他觉得南娇娇穿哪件都差不多,没胸没屁股的,还能穿出一朵花儿来不成?
更何况只是去参加一场宴席而已,又不是选美。
这么想着,却微笑道:“莲红色的襦裙很美,正所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像是在夸衣裳,又像是在夸人。
南宝衣窃喜,小脸红扑扑的,又问道:“那这身梨花白的呢?”
“忽然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南宝衣腼腆地笑出了声。
她又捧出一套,“这身儿绣小豆蔻的?”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这件金线绣牡丹的呢?”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这件轻云纱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后面这两句,是夸赞杨贵妃的。
南宝衣觉得,权臣大人摆明了是在夸她美!
她笑弯了眉眼。她扔掉襦裙,娇羞捧脸,“二哥哥真是……好好的,说什么大实话?怪叫人害羞的。”
这么说着,小脸上却很是心满意足。
萧弈挑了挑眉。
他浅浅抿了一口茶,暗道这算是夸对了。
小姑娘家家的,甭管她们问什么,夸,使劲儿夸就对了!
荷叶从外面匆匆进来,瞧见满地散乱的襦裙,吓了一跳。
她叫了几个小丫鬟进来收拾,低声道:“小姐,前院出事了!南景不幸跌倒,磕伤了额头。大夫过来检查包扎之后,三老爷送大夫出去,丫鬟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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