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罢,七影便上前为七公主擦拭湿发,并且说:“公主今日气色不好,七影看得也是寝食难安。”
七公主脸上立刻有了血色,呵呵笑,于是喝汤了。
每喝一口,公主的眉都扬了一扬,眼角的余光跳了一跳,忍不住,便按住七影的手。
她不太记得这名童子,宫殿上下有二十多名仙娥童子,是今天这童子的接触这样近,体贴细心,干净俊美,像极了那个他!
她才决定,这是一张要记下来的脸。
七影微笑地把湿发又一遍遍擦拭,气定神闲,他的手从公主的手上位置缓缓抽出,他也只是轻轻抽出,含着笑。
汤喝完了,只得一碗。七影放下空汤碗,却把七公主的头发放下,含情脉脉的,望进公主的眼睛,他说:“七影好像在哪儿见过公主……”
“见过?哪儿?是吗?”公主连问三声。
这幕“郎情妾意”上演完毕之后,七公主照样回宫用膳,七影亦若无其事地走到后房与其他仙娥一起吃粗茶淡饭。
今天的膳食,有菜有鱼有汤,比起在月老宫时真已是天堂,只是七影知道,她渴望的是更多。
譬如,七公主的掌事胖仙娥又晋升仙位得佳酿,灵气更是不缺,行走宫中更是尊敬有加。七影有上进心,他才不稀罕只停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仙位。
而且,他要赶快列入仙界,如果可能,统领三界也未尝不可。他倒不相信,讨了公主欢心后,他还只能是月老宫关起来的邪祟!
此后每天沐浴,七影都送一碗汤给公主,公主与她一直停留在“暗送秋波勾往事”的阶段。
有时公主让他背诗,让他种花,让他陪她散步。
于是七影读圣贤书,播种翻土,朝夕相处,品阶飙升让他欲罢不能,精彩之处,甚至假戏真做,闭眼只顾灵力汇顶,公主到底是爱上他还是把他当替身,他也不管了。
一天,公主终于要求:“帮我把孩儿养大!生下他我终会去寻董永,不可能永久呆在天庭的!否则我宁愿死!”
七影把汤送往公主嘴边,他眯起眼说:“公主,七影是邪祟,怕有辱公主和殿下您们啊。”
公主伸手指了指小腹,说:“怎会!他不知多喜欢你!”
七影再把汤送往公主嘴中。“公主不会知道贱奴平日如何活下来的。”
“怎么活下来啊?”她皱了皱眉,面色担忧。
“贱奴生有七影,被叫邪祟数年,曾经住的是炼丹房,吃的是炼丹的残渣,日日夜夜担心会被什么仙者伸张正义除掉。”
公主立刻明白那是什么,她抚摸着小腹的手也不禁停顿,也满怀防备地注视七影送来的汤。
七影乘机地接过汤,绕到跟前,距离公主两步,他说:“玉帝早就下令让月老宫的炼丹童子做掉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的!
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与贱奴命运相似,却又比贱奴的命好,他有公主做母亲,贱奴佩服公主的勇敢。贱奴的心愿,就是常伴公主左右。”
公主大惊失色,立刻体会到背叛的失落。
“好!好!我会安排。”
月老宫的欺瞒,比起得到一个忠心护孩儿的,其实又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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