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总是这样,”孙贞吉叹了一口气,“官家现在对他青眼有加,他却······”
“这也不能怪他,”孙贞乾还是非常理解赵元傑的,“只是如果吴王不愿意,官家恐怕还是会寄希望于许王,毕竟七皇子还是太过年幼了。”
“许王这个人看着贤明大度实际上睚眦必报,”孙贞谅也道,“他府中那个张氏与长房的养婿张颖可是一脉的,若许王即位恐怕第一个要清理的就是我们家。”
孙贞素对这些政治斗争并不算敏感,但是对赵元僖的了解还是让他对孙家的未来十分担忧:“眼下储君未立,朝局不稳,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孙守彬自然是最担忧的,“你们阿娘身子愈发不好,我也无暇管这些,你们几个男丁一定要时刻注意朝中动向。”
“是。”孙守彬的几个儿子立刻起身拱手道。
孙守彬也没再多言,轻轻挥了挥手便起身向自己院中走去。
“大哥,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孙贞善有些不安心,“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孙贞吉微微垂下眼睑,沉沉道:“去叫绮儿来吧。”
数月后,孙家人便听说,赵元傑的生日宴会上,他执意要王府侍官姚坦称赞一下他的假山,谁知姚坦冷冷地回道:“在我眼里哪有什么假山,全是血山!我是农民出身,还未做官之前,亲眼看到过州县衙门的官吏催缴赋税的场面。如果哪家交的迟了,就逮捕全家的男丁,押到县衙去受鞭刑那些人被抽的全身是血。这座假山所用的费用都是农民缴纳的税赋,试问不是血山又是什么呢?”
原本这并不算什么大事,谁料赵元傑勃然大怒,指着姚坦说:“一派胡言,爹爹也在修假山,那假山比我的更加壮观,那也是血山?”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面无人色,毕竟讽刺当今帝王是杀头的大罪。
赵元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明着是个宽和,背地里却个小肚鸡肠的人,这件事传到自己父亲耳中,这位皇帝陛下必定会“虚心采纳谏言”。
而后赵元傑便就坡下驴,瞧着自己的父亲“虚心采纳谏言”了,立刻开始装病,还借自己乳娘王氏的嘴让皇帝贬黜姚坦。
皇帝听后非常生气,道:“姚坦是我亲自选的品行端正的君子来辅佐自己的儿子。这个赵元傑自己不听劝谏,又谎称有病,这就是用尽手段逼迫我将正义的文臣赶走,这怎么得了!”
随后,皇帝命人将赵元傑拖到自家后苑,打了几十大板以视惩戒。接着又亲自召见姚坦,对其进行了安慰。
刘绮雪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自见到赵元傑起,刘绮雪就从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出了一股子叛逆和倔强,而且柴绍情也说过,自李夫人离世,赵元傑便不喜欢与人接触了,恐怕李夫人之死在当时只有六岁的赵元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而这个伤痕极有可能与皇帝有关。
但刘绮雪眼前需要担心得不是这个,而是那日孙贞吉和孙贞善的提议——扶持赵元侃为储君。
皇帝其实并没有很多的选择,除了赵元僖、赵元傑,便是赵元偁和赵元侃了,赵元傑不愿意上位,赵元偁年纪尚幼,相比赵元僖,如果自己扶持赵元侃上位,那么对孙家、对自己都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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