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况空前的封后大典热潮几乎延续了大半年,李家和李素妍在前朝后宫的风头便一时无两,前朝上李家三兄弟不断受封受赏。而李素妍自封后起,在宫中就是专房之宠,皇帝不仅将仁明殿扩修,每个月几乎也有半个月都宿在仁明殿。
但几个月过去了,李素妍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不说,继高才人诞下了皇帝的第五女后,前不久滑了胎的郡君王允儿也有了身孕。
听闻这个消息的皇帝喜不自胜,也不顾前朝的诸臣子,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卿玉阁。
“官家到——”李神福的声音在卿玉阁的院中响了起来,正在喝安胎药的王允儿急忙要起身,却被已经走进寝殿的皇帝拦了下来。
“爱妃既有了身孕便不必起身了。”皇帝走到榻前兴奋地坐了下来,“爱妃入宫有时日了,如今有孕,当真是喜事啊。”
王郡君羞涩地一笑,道:“妾也没想到会有这一日。”
皇帝拉起王郡君的手,随后问道:“医官可曾说过这腹中是男是女啊?”
“回官家,”王郡君的近侍彩蝶急切地接了话,“翰林医院的医官说娘子这胎八成是男胎呢。”
听了这话,皇帝更加喜笑颜开:“李神福,传旨,郡君王氏披昭淑惠,勤勉柔顺,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四十匹。”
“是。”李神福垂手道。
王郡君听了这话喜不自胜:“多谢官家。”
皇帝抚了抚高渝的手,示意她不必起身谢恩后道:“爱妃好好歇息,我忙完前朝之事再来看望爱妃。”
话罢,皇帝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卿玉阁,脸上却是止不住的欣喜,一路上不住地嘱咐李神福给卿玉阁添置各种物什,连路过仁明殿的浑然不觉。
原本李素妍是没什么感觉的,只要皇帝表面不给她难堪也罢了,但是李陈氏没事就带着秋娘和长嫂小阎氏跑来对她说些家族大义,说的李素妍也有些着急了。
李陈氏最是担忧自己的庶女有宠无孕日后没办法为李家继续荣耀,毕竟她是李家的主母,李家的荣耀自然都是她的,于是李陈氏感觉到了一丝指望,日日精神抖擞地带着金丹来宫中替李素妍调养。
凄清的仁明殿中,秋娘又端来一碗汤药,道:“圣人将圣水喝了罢。”李素妍看着李陈氏笑了笑:“多谢阿娘·····娘子。”
李素妍看了看不远处的李陈氏,咽了咽口水改了口。
“圣人!”李素妍刚要饮下金丹所化之水,温玉便匆匆跑入寝殿:“圣人,官家刚刚下旨,卿玉阁王氏有孕,特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四十匹!”
“什么?”李素妍手中的药碗瞬间跌落在地。
秋娘见此情景,急忙道:“都下去吧,温玉,去为娘子置碗安神汤。”温玉见此情景不敢多待,低低答了一声便顺眸走出了寝殿。
“圣人”,李陈氏扶着李素妍坐在了软塌上,望着李素妍紧蹙的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圣人别太忧心,那个就算得子,那孩子非嫡非长,断不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李素妍抿了抿嘴,“今儿是十六,依祖制是官家要来仁明殿陪本宫的日子,可官家从灵仙阁离开径直回了崇政殿,明明是要路过仁明殿的,竟也没有想到要来看一看本宫,可见官家多么看重孩子。”
“圣人不必太过挂怀的。”李素月也安慰道。
然而李素妍却直接瘫软在了软塌上。随后涟涟泪水便滑着脸颊留了下来。秋娘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只是满眼的心疼,温玉也不敢说话,只能将安神汤放置在圆桌之上便悄悄退了出去。
李素妍低头喃喃自语:“自崇庆二年我入宫,官家已经有了三子二女了,本宫却······”
“圣人放宽心罢。”李素月急忙道,“左右娘子还年轻,应当多多调养才是。”
李素妍却没有理会李素月,继续绞着手中的帕子喃喃自语。
李陈氏实在是看不下去,拉过李素妍的手:“圣人,你断不可失了分寸!”
“阿娘······”李素妍的眼眸中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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