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用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药材,可也不能糟蹋吧?
都用了多少了?怎么还要用啊?
“你配药到底要干嘛?”
“用啊。”这不废话么。
看他一脸肉痛,昔语棠好心劝道“你放心,这次用的不多。”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身看他“哦对了,你去让胡掌柜歇一会,过一会儿有的忙了。”
徐大郎悲愤的看着昔语棠离开的背影,他去?凭什么他去?凭什么她让他去他就要去?他偏不去!
昔语棠拖着小半麻袋药材走到院子里时,胡掌柜和徐大郎正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诶,正好都在,快过来搭把手。”
胡文成听到昔语棠的声音赶紧过去接了麻袋,徐大郎则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是说这次用的不多么?他感觉这一天的用量,家里的药库怕是会被搬空啊。
“胡掌柜感觉如何?身体可还吃得消?”昔语棠端详片刻胡文成脸色,到是还好,就是眼下的黑眼圈非常的浓。
“师父放心,小老儿长年练五禽戏,身子还顶得住。”胡文成用空闲的那只手拍拍胸脯,很是自豪。
“嗯,那就好。我需要一个能放在屋子里的大锅,实在没有的话,大一点的瓦罐多几个也行。”昔语棠进入正题。
胡文成对这里不熟,只能看向还呆呆站在原地的徐大郎“后生,师父的话你听到没有?”
“啊?”徐大郎眼神茫然的看过去。
胡文成一叹,重复一遍“问你有没有能放在屋里烧的锅?”
“锅?没有。”徐大郎有些回过神的想了想,摇摇头。
这才看见胡文成手里的药袋子,快走几步伸手去接“先生,您累了一整天了,让小子来拿吧。”
胡文成没有松手“那有没有大一点的瓦罐?”
“这个有。”医家嘛,要是瓦罐都没有怎么煎药呢。
“那劳烦你多去取几个来吧,师父要用。”
徐大郎收了去接麻袋的手“好。”转身拿瓦罐去了。
想了想,昔语棠决定先治徐梁,毕竟他也是大夫,他先好了她们也能多个帮手。
胡文成却摇摇头“小老儿也是像师父一般想法,昨天来这儿就先去看了徐梁。结果,唉。”胡文成摆摆手道“那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板。”
昔语棠都不忍回想胡文成昨日之前那副老的掉渣的模样,他不是长相年轻几岁,就真拿自己当年轻人了吧?
看徐大郎的年纪推算,徐梁应该比他年轻不止一星半点吧,他也好意思用“老古板”来形容。
“我劝师父也别去碰壁,他说了,绝不会让除了徐家村以外的人给他治病的,宁死也不让碰一下啊,昨天就差点咬舌自尽了。”
胡掌柜真是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拗,这么不想活着的人。
“这样啊,那就从最右面的房子开始吧。”昔语棠抬脚想最后面而去。
“师父...”胡文成的声音有些迟疑的开口唤住昔语棠,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最右面的病人,病的最重。”
昔语棠看着他,她知道啊。
“所以...所以,所以治好的可能性最低,需要花的时间却最长,小老儿觉得应该从最左面开始治。”
憋了半天,胡文成涨红着一张老脸,还是一股脑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医者仁心,他不是不想都救活,只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必须作取舍。而他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的将机会留给更有可能治好得人。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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