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吊足众人的胃口,是以在此提高了声量,见众人果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才满意地接了下去:“而是死于他人的谋杀。”
“何以见得?”
花琉也学着白栩故弄玄虚,指了指尸身:“自然是尸体告诉我们的。”
季公公决定继续忍他:“告诉了你们什么?”
花琉掏掏耳朵,本想再卖弄一番,见白栩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掌心,状似不耐。心下暗叹:这点耐心都没有。
罢了,他也不绕弯子了,正了脸色,捂着鼻子走到尸身旁边。
“这尸身尚余完好,想必是仵作还没验尸吧。”他们掐着时间赶了过来,验尸时间是不够的。
他指着尸身,随意提问了个人:“你来告诉诸位大人,这尸身是如何躺着的?”
适才将肃静牌砸到地上的小吏冷不丁地被提问,见对方嘴角邪媚一勾,顿时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回答:“直……直直躺着。”偏偏提问了自己,此人果然图谋不轨!
花琉得了意想之中的答案,笑意愈深了,这一笑叫前一秒还暗暗惊心的小吏呆了眼:仔细一看,这人长得也不赖呢!
一不小心就卖弄风骚的花琉转眼又一本正经:“众所周知,一个人若是被活活烧死,那么人在死前定会有一番疯狂的挣扎,死后的形状自然也会是扭曲的。可这赵公子死后却躺得如此端正,所以推断他是先被人杀死,然后凶手再趁机假借失火掩埋真相。”
众人恍然大悟,直觉有理,季公公道:“如此看来,这凶手心思缜密,杀了人后,再放火毁掉痕迹?”
“公公慧眼,可这凶徒确是另有其人。”
“哦?如何得见?可知凶徒身份?”
花琉懒洋洋的:“这凶徒的身份,自是知道的,说来可有些了不得呢!”
话音一转,又字字有力:“此人为官几十载,深得天子倚重,百官尊崇,如今更是官至太傅,在当今朝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话已至此,在场之人哪里能听不懂,于是面色齐变。偏偏花琉不嫌事大,多加了一句,好心指明:“此人正是死者如假包换的亲爹、当朝太傅——赵!无!翼!”
季公公紧盯着花琉,沉沉开口:“指证朝廷重臣,你可有证据?”
“证据?”一直默不作声的白栩开了口,仿若漫不经心的样子,嗓音却像雪崖上拂过的清风,裹挟了寒霜,“公公想要证据,在下也给得起,只是这证据也不知能不能入得了公公的眼。毕竟,只有公公说它是证据,它才能是证据;公公若觉得它一文不值,它自然什么也不是。”
他低垂着眸,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锦囊,正用一指轻轻地拨动着系口的缎带。
季公公直起了身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咱家今日乃是代皇上来此听取案情,这证据若是充分,咱家自然如实禀报,绝不隐瞒。皇上匡扶正义,若能查出真凶,定会严惩不怠,绝不姑息。”
“既如此,这证据便请公公过下目吧。”说完,他将手中的锦囊朝上轻轻一抛,稳稳落在季公公眼前的主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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