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一路顺流而下,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城,
供奉拉神的太阳之城被他们抛在了身后,城内神庙的方尖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阿蒙霍特普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个方向,
他告诉林雅,那里是拉神居住的地方,
北方的祭祀相较于南方的祭祀势力并没有那么大,毕竟现在全国信奉的主神还是阿蒙,
权力过多的集中在阿蒙祭祀的手中,阿蒙霍特普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等到他上位的以后,会重新抬高拉神的价值,让北方的祭祀们拥有可以与南方抗衡的资本。
直到到达上下土地的交界,他们的目的地,孟菲斯也就到了。
城外的金合欢树早已不是当初郁郁葱葱的模样,洪水的上涨,埋没了它们过多的枝干,只剩下一丛一丛的树冠留在水面上,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孤岛,绿叶被洪水冲走,打着旋飘向了远方,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徒劳的伸向了树叶漂走的方向。
这场景多少有点萧瑟,林雅微微叹了一口气,阿蒙霍特普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整齐的发搅了个乱七八糟。
这举动多少去除零她伤春悲秋的心情,她伸手捂着头,嗔怪的回头怒瞪着他,却只换来了一个在脸颊上的吻,
“吧唧”
他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有些湿润的印子,顺手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等到洪水退去,金合欢还会再开的,有了洪水留下的淤泥,它只会盛开的更加繁盛。”
“那花开了你会在哪里呢?”
她看着水面上漂来的绿叶,眼里有着丝丝的茫然,花开了就是佩莱特季了,那个时候阿克沙会在哪呢?
在前几日的船上,她曾不经意听到了图特摩斯和阿蒙霍特普的密谈,
西亚的游民不太安分,回到孟菲斯以后,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出征了,她不想和他分开那么久,但是她也明白,她的丈夫是注定要做大事的人,不可以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今年的花期他会在这座城里陪自己一同观看么?
“不管我在哪里,我总会和你在一起的。”
腰上的手扣得紧了一些,那饶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嘴里吐出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因为你就住在我的心里。”
与城外的景致相比,孟菲斯行宫则还是老样子,是老样子或许也没有那么贴切,内外都被重新粉刷了一遍,倒是沙巴卡还在原来的地方,继续做着他的侍卫长。
他看到林雅和阿蒙霍特普相携而来,眼里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但这神色只短短的停留了一瞬,就消散于沉寂,
他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把他们迎进了孟菲斯行宫的大门。
倒是林雅看见沙巴卡,心里有些心虚的感觉,这能不心虚吗,几个月之前他还把自己当做半个女主人一样的对待,
虽然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否认过了,但是后来蒂雅的出现又让这件事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去了,
在赛帕尔生命的最后时刻,蒂雅可以与他的关系亲密异常,
这让现在的相见如何不尴尬?
这种什么灵魂不一样之类的话又怎么能乱,了沙巴卡也不会相信的,
于是她只能低着头一路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走,忽略别人投来的目光。
她在这里停留过太久,几乎每个宫人都认得她,她走在路上听见耳边的窃窃私语,只能让自己的脸皮厚一些,再厚一些。
幸好阿克沙早就被图特摩斯的副官请走了,不然她觉得自己都能晕过去,
“那不是蒂雅姐么?她怎么又回来了?”
“嘘,不要瞎,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姐了,”
“那能是什么身份?”
“她是阿蒙霍特普殿下的王妃啊,你不知道么?”
“她不是赛帕尔殿下的未婚妻吗?我觉得是你瞎。”
“不信你就去问问别人,阿蒙霍特普殿下王妃的问题,早很久不久传回来了吗?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蒂雅姐还真是她。”
“啊?那我现在有点怀疑她和两位殿下亲密的原委了,这脸皮怎么这么厚”
“你们还要不要命了?那是王妃,也是你们这种侍女可以私下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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