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卡的笑意定格了,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几步上去握住了拉亚手里的纸草卷,脆弱的草纸当时就攥出了褶皱。
“你威胁我?”
“拉亚你威胁我!?”
她不可置信,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她以为她就算比不上赫里特在他心中的地位,起码也是有一块立足之地的,
却没想到都是自己想多了。
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死去的人,拉亚看的明白,她只是在他和自己父亲钱权交易的一块基石,在拉亚权力日益增大的如今,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
拉亚看着那皱在一起的纸卷,眉毛一蹙,强硬的掰开了她的手指,然后细细的展开抚平。
“拉亚!你以为我这么久为你保守这个秘密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在意你!我的在意居然被你当成我怕死的凭据?还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你以为我怕死吗?”
他这样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瑟尔卡,她无法克制的嘶吼出来,抢出了那张草纸,撕成了碎片。
什么都比我重要,连这张纸都可以让他的目光停留的更多!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直想着那个人,从来都不肯碰自己一下?
长久以来的爱恋在时间的磋磨下并没有消逝,而是在得不到的日日夜夜逐渐加深,深到让瑟尔卡扭曲了自己。
“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你就去吧,我相信陛下会听从你的辞的。”
信件被撕得粉碎,拉亚索性不再整理,他看着瑟尔卡的脸一阵恍惚,
如果当初他抵挡住了不想做一个渺书吏的诱惑,安安稳稳的在那肯与赫里特生活,会不会赫里特现在还活着?女儿也不像现在这样和自己冷眼相向?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选了就是选了。
“拉亚你在践踏我,用我对你的感情践踏我!你永远都不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拉亚,你能不能看看我?看看这个喜欢你喜欢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从我时候就一直喜欢你啊我一直等你到底比斯来任职,等你来娶我,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去了趟阿瓦利斯,一切就都变了?”
瑟尔卡起先还生气的质问,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苦苦的哀求,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沟壑,眼泪一滴一滴从那些纹路上流下来,那些嚣张的气焰已经浑然不见。
“瑟尔卡,我真的没体会过你现在的感受吗?在赫里特与我决裂的时候,在你挺着肚子声称你怀了我的孩子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许诺过要娶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拆散了我和赫里特,你明明有选择的余地,为什么非要巴着我不可?”
这是这么多年来,拉亚和她的最长的一句话,却是每句都像巨斧下落一样,一斧一斧把她的心砍的血肉模糊。
她爱他啊,为什么得不到同等的喜欢?为什么要这样的作践自己?难道爱他就是错了吗?
“好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和她这么多话已经是拉亚的极限,地上散落的文件他也没有了收拾的心思,转身径自走向了门口。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在门口立住,回身看向瑟尔卡,
“如果你不想活聊话,你可以想一下你的父亲,他现在年级已经一大把了吧,他在把你塞给我的时候,对于这件事他也是知情者吧?”
知情不报等于欺瞒了陛下,与窝藏敌人同罪,全家都会被拖到沙漠上晒死。
“还有,最近有人给陛下呈了一封有关维希尔大人受贿索贿的账本,看在多年夫妻情分的面上,你可以去提点他一句。”
完了这些也没什么好的了,拉亚毫无留恋的抬起了腿。
“拉亚,这件案子是你主审吧?”
哭够了,也闹够了,瑟尔卡无力的瘫坐在满是碎片的地毯上,声音沙哑地问道。
“是。”
“你会怎么判处我的父亲?”
“秉公办理。”
判处,维希尔涉案的财产大得惊人,这件事只有国王才有资格判罚,他一届财务大臣怎么可能了算。
如果现在,他趁着陛下没有发问之前主动承认自己的过错,也许还可以得到轻一点的惩罚。
“秉公处理”
瑟尔卡喃喃的念着这一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阳光很好,拉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瑟尔卡的这一闹让他想起了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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