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火中烧的通红,他,要她用匕首来烙烫他的伤口。
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匕首掉在地上,接触到沙地冒出了一阵轻烟,
他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棕黑色的眸子一片轻松,嘴角还带着微笑,简直不像是要用烙铁来烙他自己身上的肉,而是在讨论今吃什么一样随意简单,
“听话,不疼的。”
“不……不行的…”
她的手颤着,掉在地上的匕首什么都拿不起来。
“不然呢?你不这么做,血流干了我一样会死。”
他深深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跟倒在地上的这些人比起来,被刀烫一下又算什么呢?他们就算是想也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听话,”
他虚弱的抬手将匕首塞进了她手里,引着她放到火上烤。
她举着烧红的匕首惊疑不定,始终不敢放下来,
真的要烙上去吗?
烙上去真的能止住血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手下的是活生生的人,有知觉,会痛。
匕首在他伤口上方停住,她的手抖得厉害,
他自顾自的笑了,笑容里透着一股狠厉和坚毅,他按着她的手使力压了下来,
烙铁与肌肤相触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痛苦的弓成一颗虾子,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头渗出,他却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过,
伤口流出的血液瞬间蒸发,带出一阵蒸腾的气体,空气里弥漫的尽是皮肉被烤熟的味道。
手里的刀再也握不住了,啷当掉落在地上,划过手指的瞬间,整根手指都红了起来,带出一串的水泡。
一颗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流了出来,接着是更多的,
仅仅是起了一点水泡,就已经这么疼痛,那么他呢?
“哭什…么?”
他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明明整个伤口附近的肌肉都在痉挛。
阿蒙霍特普已经习惯了,在缺少医疗物资的军中,用烙烫的方式来处理伤口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疼?只要没死,什么都算不得疼。
“我…不是…不…流血了吗?”
他费力的着安慰的话,然后再一次陷入了昏迷郑
是啊,怎么可能还出血?血管都被烧焦了……
他为什么总是让自己这么担心?明明被抛弃的是自己,却在知道他可能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冲了回来。
他在深夜把自己扔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他明明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可是,她到现在居然一点怨恨他的想法都没有,
真是,没出息得很呢,
阿克沙是坏人,是混蛋,也是…她放不下的那个人,
受到蛊惑般,她的手缓缓摸向少年的的侧脸,趁人熟睡之际,一点一点描摹他的轮廓。
阿克沙,我骗了你,可我也救了你,我们之间,可以扯平了吗?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醒来我们还是从前的样子。
躺卧的少年身体渐渐回暖,蒂雅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把披风好好给他盖了一遍,她终是抵不过全身的疲倦,靠在他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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