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儿就那样红着眼睛,盯着满地的沙砾,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上,任由午后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在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武英安顿好武禅,拿着小树枝再次出现在武宁儿的面前,盯着脸蛋被晒得红彤彤,额头满是汗的武宁儿,冷冷说道:“想好了吗?承认错误,就不用下跪,就可以吃饭。”
武宁儿不出声,也不抬头看武英,心里却犹如复读机一般在重复:“我没错,我没错……”
武英看着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写满了倔强的武宁儿,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怒气,一把扔掉树枝,伸手去按住武宁儿的肩膀,想强迫武宁儿跪在那一片沙砾上。
武宁儿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牙根紧咬,脑袋低垂,腰和膝盖却直挺挺的……
武英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地让武宁儿跪在沙砾上,倒是自己出了一身汗,最后罢手,武英狠狠道:“好,好,你不跪,那就这边一直站着,等到你认错了为止!”说完,便躲在屋里去乘凉去了。
武宁儿见武英离开,不再强迫自己跪在沙砾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人放松了许多,突然,口渴,脚好酸,想坐着,太阳好毒,心酸,想哭……等一系列不好的感受全部涌到自己身体里。长姐的威严在那,武宁儿不敢逃,也不想逃,因为逃跑会更加激怒武英,数不清道不明的犟,告诉武宁儿自己逃跑也意味着自己做错了。
烈日暴晒下,不知道过了许久,武宁儿开始有点儿摇晃,却努力站直了,心里就一个信念支撑着她自己——我没错,我不跪!她相信,会有人来解救自己的。
武陈氏来回了两次,余光瞄着摇摇欲坠的武宁儿,白眼一翻,当作没看见,径自走了过去!
武宁儿低着头,看着那小脚老太太的黑色布鞋,一点都不带停歇地翩翩来回,硬气地不坑一声,把腰挺着更直,嘴巴已经干得没有口水可以往下咽,润一下快冒烟的喉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突然,一个磁性地男声在自己头顶响起:“小五,你怎么站这里?太阳这么晒!”
徳齐刚到家,就发现武宁儿顶着午后的烈日,站在一堆沙砾前,脸色通红却咬牙支撑着。徳齐心疼地把武宁儿拉到阴影处,等武宁儿回答。
武宁儿听到阿爸的声音,犹如天籁,任由他把自己拉到阴影处,抬起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流经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颊,有点冰,有点刺痛。
“怎么回事?”徳齐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体罚,看到六岁的武宁儿隐忍着,在有大人当靠山后,依旧没有大哭大闹,心里忍不住更加心疼了一分。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徳齐忍着怒火,声音却忍不住隐隐带着一分“暴躁”,似乎一点就燃。
“姐姐让我站这边。”武宁儿使小性子一般用手背把泪痕快速擦掉,没有添油加醋,用最简洁的语言陈述了一下事实,算是回答了徳齐的问话。
“为什么呢?”一听到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大女儿,徳齐火气先消了一半,大有“我的孩子只有我自己能管教,外人打不得骂不得”的架势。
“我带弟弟去马路边等你和阿妈回来。”武宁儿也耿直得“可爱”,一点都不懂得拐弯抹角。
徳齐望着坦荡荡的武宁儿,知道这小朋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可能遇到的风险,是的!武源出事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也幸好今天没发生什么事。
徳齐用手指帮武宁儿轻轻梳理了一下头发,低声道:“小五啊,马路边车来来往往,都开得很快,那些超长挂车都不刹车,所有很危险,以后别带弟弟妹妹去那边了,当然,你自己也不要去那边。知道吗?危险的地方不要去!”
徳齐不敢告诉武宁儿自己无法接受武源的事情再次重现。
停顿了一会,徳齐说道:“这件事,姐姐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她做事的方法不对,阿爸一会就去说她,你先去阴凉的地方缓缓,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体力。”说完便放开武宁儿,真的朝屋内走去,找武英谈话去了。
武宁儿望着徳齐渐渐远去的背景,这样的处理方式她很满意,觉得自己的阿爸真的是天底下最公正无私的人,遇事只讲道理,不偏袒任何人。所以这一件事就轻飘飘地过去了,没在武宁儿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过了几天,武宁儿便跟随着自己的堂哥和他的同学们来到了小溪边。
在这条途径南兮村的小溪有一个回流,最深处约有1.5米,是孩子们夏天最爱去的地方。
武宁儿看着自己堂哥和那一帮大孩子们穿着大裤衩,欢呼一声,跳进了水里,冰凉凉的水珠子溅在自己的皮肤和脸上,心底激发出一种愉悦——大夏天,泡水里特舒爽。
看着在水里欢腾的堂哥,武宁儿大喊道:“哥哥,哥哥,我也要到水里,我也要游泳。”
今天带武宁儿来水边玩耍的是她的四堂哥,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高高瘦瘦,因为武宁儿性子偏男性化,不爱哭闹,所以平时就任由她跟着自己当小尾巴。
看着已经不满足于坐在岸边石头上泡脚踢水玩的武宁儿,在岸上心急得直跺脚,男孩笑道:“好,等一下,我过来接你。”说完便一头扎进水里,朝岸边游来
男孩到了岸边,看着武宁儿的短袖短裤,笑道:“你确定要下水吗?下水衣服可就湿了,回去会不会被大姐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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