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然过去,次日,众人吃过早饭,便准备行动。
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带不走的挖坑掩埋,抹掉所有痕迹。
前往匈奴大营的六人,全部换上匈奴衣服,佩刀也换成了弯刀。
徐岩亲自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对他们道:“进去之后别说话,就当自己是哑巴!”
几人答应。
虎子那边也收拾好了,须卜云坐进一辆华贵的马车,陈康当车夫,徐岩坐在车架另一边。
虎子一路护送,直到距离匈奴营地数里外,才被徐岩喊停。
他跳下马车,拉着虎子走到一边:“如果傍晚之前,我们没有出来,你就不要再等了,带着剩下的人立即往西走,去西域,隐姓埋名,找机会再回家!”
虎子咬牙道:“怕个鸟啊,大不了就是个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知道你不怕死,榆林军没有怕死的人,但很多时候,活着比死更难,这是你我的责任!”
徐岩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答应过二哥,要带着你们活着回家,不会就这么轻易死的!”
虎子眼睛微红,动了动嘴唇,最终说了一句:“俺信你!”
徐岩笑了,在他胸口锤了一拳。
四骑护着马车缓缓前行,身后虎子领着骑兵,掉转过头,飞奔而去。
呼啸的寒风迎面吹来,打在脸上,宛如冰刃一般刺痛,徐岩望向前方,眯起了眼睛。
对于此行的风险,他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暴露,他们几个想要全身而退,比登天还难。
所以昨晚他做了许多设想,所围绕的关键人物,自然是须卜云。
进入大营后,两人的距离必须保持在三步以内,须卜云不得跟匈奴人有任何身体接触,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时间,不得召见其他人等等。
面对徐岩的逼迫,须卜云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只能全部答应。
“陈康,在她与匈奴人交谈时,一旦察觉不对,不用请示,直接杀人!”
“喏!”
两人的谈话没有避开须卜云,所以她听得一清二楚。
匈奴营地出现在前方,巡查的游骑发现了他们,立即返回大营汇报。
等他们进入营地,一群人迎了过来,领头的是左温禺鞮王属下大当户休勒,同时也是这支骑兵的统领。
他大概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矮壮,脑袋剃成了秃瓢,一双眼睛又圆又小,透着精明。
徐岩提起了心,右手挨着刀柄,身体紧绷。
“居次安好?”休勒来到车前,单膝跪地。
桑玛伸手掀开车帘,须卜云端坐其中,淡淡道:“安好!”
仅仅是一句话,桑玛就放下了车帘,清冷高傲的姿态令徐岩有些讶然,但休勒却习以为常,随同马车一起来到中央的大帐。
徐岩只当自己是侍卫,率先跳下马车,侧立在一旁。
须卜云扶着桑玛走下马车,径直进入大帐,徐岩无视休勒打量的目光,如同影子一般紧随其后。
帐内摆设十分豪华,脚下铺着羊毛地毯,旁边燃着暖炉香炉,所用器物全是金银制作,两边侧立数名年轻女奴,纷纷跪地行礼。
须卜云坐在最上方的锦榻上,徐岩等六人分列两侧,看着是保护,实则是监禁。
休勒跟着走了进来,右手抚胸,询问道:“怎么是居次一人回来,王爷呢?”
须卜云理了理袖子,漫不经心道:“此次狩猎,王爷兴致颇高,说要去雪山上看看,我原本是要随行的,但恰好收到王廷来信,阏氏邀我去参加祭天仪式,王爷便让我回来了!”
“王庭祭天事关重大,王爷不参加吗?”
“王爷说看着心烦”
虽同属王族,但温禺鞮王与乌维单于一直都不太和睦,这一点休勒是知道的,所以没有怀疑,而是问:“那是否需要增派骑士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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