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死了两个兄弟和血手印的事情,林家兄弟不敢大意,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林汝舟带着兄弟们往西边走。
“哥!要不然将受伤的几个兄弟先送回寨里?”林远生请示道。
林汝舟沉默了一下,说道:“还是随行去洛城吧!我们身后隐藏着一个神秘的敌人,昨夜趁我们熟睡的时候,杀了我们两个人。这个敌人应该还在,如果送他们回寨里,力量分散开来,说不定会更危险。况且洛城有的是名医良药,让兄弟们到那边治疗,条件会更好些。”
林远生点了点头,转身去组织兄弟们出发。一行三十几个人朝西走去,到天快黑的时候,来到一个三岔路口。
大家正在犹豫不知道该走哪条路的时候,龚鬼子眼尖,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那里不是停了一辆驴车,我们过去问问路不就行了!”说着话,他首先迈开大步,往驴车的方向而去。
林汝舟站在原地,等着他问询的结果,兄弟们见状,也都停下来等待。有人坐下来,拧开水壶喝水,有人吃几口干粮补充能量。
龚鬼子雄赳赳地来到驴车旁,大声说道:“赶驴车的?!”没有人答应他,毛驴的鼻孔里往外喷气的声音“噗嗤噗嗤”响着,还有它脖子上的铃铛偶尔响上几下。
“日你娘!一个赶驴车的也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龚鬼子骂道。他一边骂人,一边往驴车前走去,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心里想着要是看到赶车的,非给他一拳不可。
转到驴车前面,龚鬼子看到赶驴车的人躺在车边上,似乎是睡着了。他的促狭心上来,蹑手蹑脚地过来,在他的脑袋上猛地拍了一巴掌,正要再骂上一句,却看到他歪着的脖子正在“滴答”着往下滴血,地上已经流了一滩,因为被驴车盖住,如果不是换个角度,根本看不清楚。
龚鬼子咧了咧嘴巴,一口唾沫吐在了死尸上,骂道:“出门遇死人,真他娘的扫兴!呸!呸!呸!”连吐了三口,他觉得把晦气吐得差不多了,干脆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揭开了驴车上的布帘子。
里面的场景令他心头一惊,两个女人斜躺着,身上血迹斑斑,脖子处各有一道血痕,显然也是一刀致命,而且这两个女人正是和他有过半夜缠绵,带着大家从大户人家的隐秘通道中逃出来的两个妓女。
龚鬼子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抬脚跑到了自己的队伍里面。站在两位当家的面前,他喘着粗气说道:“当家的!当家的——”
“你龟孙脸色苍白,遇到鬼了?!”林远生没好气地骂道。他最见不得自己的兄弟怂蛋了。
林汝舟眼睛盯着前面不远处的驴车,说道:“这不是咱们为那两位姑娘雇的那辆驴车吗?”
说着话,他带头往驴车处走来。龚鬼子缓过劲儿来,说道:“死了,里面的人都死了!”
车夫和两个女人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被快刀割喉,而且是一刀毙命。
“这和杀死我们两个兄弟的应该是一个人吧?!”林远生瞪着眼睛说道。
“一刀见血,刀刀毙命!对方够狠的!”林汝舟咬着牙齿说道,“我们这些江湖中人难免得罪人,死的惨一些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两个姑娘——还有这个赶车的车夫,他能干出什么得罪人的事情?竟遭此毒手!”
龚鬼子又看了一眼车内的两个女人,心里骂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这么年轻漂亮的身体,怎么能狠下心来。”
林汝舟仔细查看,在大车内的一侧窗户上,也看到了一个清晰的血手印。他的心凝固了,可以肯定地说,这个血手印和昨天晚上在窗户上看到的血手印一模一样。潜在的敌人和两个妓女以及一个赶大车的车夫的仇怨,大概在于挂弓寨兄弟们的身上。仔细想了想,林汝舟平时和江湖中人交往不多,应该没有什么大的仇敌。挂弓寨的活动范围多在深山之中,并不搞打家劫舍的勾当,会和谁结下这么深的仇怨呢?
“哥,我看是冲着咱们来的。”林远生站在哥哥身旁,低声说道。他也看见了那个血手印。
“是祸躲不过!”林汝舟攥紧了拳头,说道,“今天晚上说不定还有事情,我们要加强防备!”
林远生对属下们告诫了一番,让大家务必提高警惕。
一群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处处提防着。天黑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饮马寨村。这个时间点,如果往洛城赶,恐怕要走夜路,两位当家的一商量,决定在村里住下来。
在关老实的安排下,挂弓寨的人住进了卫家大院。林汝舟怕晚上敌人再来刺杀,专门将手下的兄弟们分成了两队,自己带了一队住在一个大屋内,弟弟林远生带了一队住在另外一个大屋内。两位当家的睡床上,兄弟们则在地上铺了棉被睡通铺。多亏了卫家是大户人家,屋子大,再加上棉被多,要不然还真解决不了问题。
“晚上切记要安排兄弟暗中守夜!你也不可睡得太沉!”林汝舟悄声对弟弟说道。他自己已经暗中安排了一个机灵的兄弟,晚上注意着点儿,而他本人也做好了晚上随时厮杀的准备。
半夜的时候,林汝舟躺在床上,听到房顶上有轻微的走路声,步子细碎,但节奏较快。
他伸手握住了放在床里侧的大刀,起身坐在了床上,然后穿上鞋袜,提着大刀来到了窗户前,通过窗户上的缝隙往天井内望去,看到了几个黑衣人正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了月光满地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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