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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曾经的过往

耳边传来的闹铃,让苏晓染在皱了皱眉头,这种和旋的闹铃,还是20年前的小灵通才会有。在意识短暂空白以后,苏晓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神雕侠侣的剧照,床上的床单是第一天和妈妈住在一起,妈妈买的蓝色格子三件套,这个花样,在后来的日子里,苏晓染在某宝上搜了好多年都没有,这里是她嫁人之前,和妈妈的出租房。一个激灵,苏晓染的脑袋里天雷滚滚:我擦,我这是重生了吗?和旋闹铃还在响,拿起那个600块的小灵通一看,2000年2月10日,还有4天就是她16岁的生日。苏晓染的脑袋里瞬间想了一百种然后怎么办的想法,短暂的思考过后,苏晓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时候,她的外公外婆舅舅还健在,她的小姨正好是事业最巅峰的时候,那些生离死别,众叛亲离还没有发生。距离出事那天还有4天,一切还来得及。

思考到这里,苏晓染泪流满面,上一世同年2月14日,自己16岁的生日,外婆发生车祸离世,所有的不幸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外婆没了以后,苏晓染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个叛逆期,生生把身边的人伤害了个遍,也是这段叛逆期在她今后的生活里,影响了她半生。上天让我重活一次,我一定不会辜负上天的厚爱,这一次,我要让所有我在乎的人平安喜乐。

擦了擦眼泪,苏晓染来到镜子前,镜子里那个眼里含着水雾,有着完美的轮廓和姣好身材的少女,婚后几年,苏晓染尝试过各种减肥方法都没能回去的好身材,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加倍爱惜自己。不会让身边的人重复上一世的悲剧,外公外婆不会发生意外,舅舅不会横死,小姨也不会再被那个渣男骗得一无所有,妈妈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婚姻不幸福,一次次受刺激,最后病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这些不幸不发生,自己依然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幸福的女孩。

苏晓染的家庭成员很简单,外公外婆,母亲是大女儿,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前世舅舅在外婆不在以后,染上毒品,女儿才两岁舅舅就没了。小姨倒是个有本事的,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在生意稳定以后,认识了一个渣男,短短三年的时间,被渣男挥霍得一无所有,心力憔悴的又拖着过了四年。到被赶出来才知道,所谓捡来养了7年的孩子其实就是他和别人生的孩子。就在苏晓染自杀前一个星期,小姨来看她,她才发现,从小把她放在手心里呵护,她崇拜的无所不能的小姨,苍老了许多。这一世,她不会让小姨再重新经历这一切。还有母亲,想到母亲,苏晓染心里一疼,那个未婚生下她,为了她自己一个人过了36年的妈妈,不过好在自己发生的事情,她不会知道,不知道也就不会难过了吧,自己终究还是不孝,可惜自己到死都不知道那个负了她的男人是谁。可是不走这条路又能怎么办,前世的苏晓染真的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不自觉的,苏晓染再次泪流满面。

和旋铃声再次响了起来,电话显示妈妈,苏晓染用颤抖的手点了接听,电话里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那么的温柔:染染你起来了没,听你舅舅说,你舅妈要生了,你有没有去医院看一看,我们不在,你要多帮帮外婆。晓染脑袋轰的一声,是了,前世外婆就是在舅妈生孩子的那天,从医院回家出了车祸…“你这孩子,到底是起来了没有,怎么也不吭声呢”?“知道了,我现在就准备去医院呢”晓染回答道。妈妈在那边说:我和小姨明天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不管你给我带什么,我都喜欢,你和小姨快回来吧,我好想你们”晓染眼睛里噙着泪水,她永远忘不了,上一世,接到这个电话以后,她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和那个叫赵宇的男孩出去疯玩了一天,那一天,她失去了女孩最宝贵的东西,也错过了和外婆最后一次见面。看了一眼桌上头一晚上收到的玫瑰,晓染顺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一闪一闪的赵宇,晓染接了起来,眸光暗了暗,这个她曾经的初恋,和她纠缠不清了十年,到最后才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染染,我在你家楼下,我们是不是先去吃东西,我可是为了见你,什么都没吃”赵宇在那边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要爽约了,我舅妈要生孩子了,我要去医院,改天再约吧”没等那边说话,晓染挂了电话。上一世,她把这次约会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忘了妈妈的交待,满心欢喜的去约会,浪漫的海边,花前月下,不是很精致,但是对一个陷入爱情的少女来说,一圈烛灯,一杯红酒,一句句海誓山盟,把她砸得晕头转向。结果就是,第二天回家,推开门,迎接她的是刚出差回来的妈妈和小姨,妈妈捧着她人生里的第一双高跟鞋,惊愕的看着满眼疲惫的女儿,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经历了什么。鞋子掉在地上,“你去哪里了,你昨晚没有回来是吗?”晓染惊慌失措,没想到她们回来这么早,她已经早早的赶回来的“我昨晚和同学过生日,喝了酒,太晚了就在同学家睡了”晓染回答道。“你为什么要撒谎?我对你太失望了”妈妈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么直接,这么严厉的话。小姨把她拉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里含春,颈部几处星星点点的淤红。晓染懵了,第一次看见这种叫做“草莓”的东西,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太不争气了,这么不自爱,你…”剩下的话妈妈没有说出来,晓染知道下半句,“你想像我一样吗”。因为妈妈从她很小开始,就忙于赚钱,她从记事开始,就是个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这一次,初中毕业的假期,因为开学要在城里上学,才和妈妈住到一起,左右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以前不觉得委屈,外公外婆给了她足够的爱,靠着妈妈和小姨,物质上她也比其他人要丰富,只是在心里,会偷偷羡慕隔壁娟子有父母的陪伴,在妈妈吼出这一句以后,委屈,愤怒,不甘等等情绪涌上心头。这是晓染十六年来,第一次和妈妈争吵,争吵的结果就是晓染摔门而去,赵宇陪着她,她当时想,如果不回去了,离开这个家,她是不是就算和这个男孩私奔了,短暂的难过以后,甚至憧憬了未来,满眼都是这个男孩。在最激情的时候,他说:晓染,我爱你。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缠绕了十年。

知道外婆的噩耗是在和赵宇在一起的第二天,她疯狂的跑去医院,忘了可以打车,在这个小城市,左右不过四条街,横竖也就半小时能走完,重症监护室里,外婆头上缠着纱布,嘴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刚做完开颅手术,呼吸机是这个医院第一次用,安装都是照着说明书来的。苏晓染脑袋一片空白,明明前几天,外婆还和她说,舅妈如果生个女儿,她就又有一个像我一样贴心的孙女了…苏晓染说为什么不是儿子?外婆说:儿子都是讨债的。看着床上生死未卜的外婆,晓染第一次感觉到无措。那一晚,晓染在外婆的床前,拉着外婆的手,坐了一晚上,无论她怎么忏悔,自责,把各方神佛求了一遍,还是没能留住这个把她拉扯长大的老人。第二天中午1点,在晓染第几百次说:外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的时候,这个慈祥的老人离开了她,才56岁,还没有享过孙女一天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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