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深夜的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给惊动的。
整个小院只有北凰语和他两个人,发出这么大声响的只有可能是住在另一间卧室的北凰语。担心是北凰语遇到了什么意外,司璟曜仍然打开门,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去探个究竟。
打碎玻璃的声音是从客厅里传来的——吊灯没有关,将深夜的客厅映照得灯火通明。而发出巨大声响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揪着自己的衣领剧烈地咳嗽着。
用咳嗽来形容也许并不准确,北凰语目前的症状更像是哮喘发作——呼吸困难,胸腔就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发出劳损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罢工的噪音。脸颊因为出气多进气少的呼吸状态而憋得通红,连带着眼角都沾着一抹脆弱的薄红与晶莹的胜利泪水的痕迹。
即使是在这样艰难的状况下,身为当事人的北凰语仍然冷静得惊人:颤抖的手拿出便携式的雾化仪,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平稳地去操作。
司璟曜不是喜欢多言的性子,他并不会操作雾化仪,但是他快步上前,稳住了她的手。
扩张肺部的药液终于起效之后,北凰语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明明是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的身体,蜷缩着身体的模样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无助的小奶猫。
而目睹了一切的司璟曜则是深深地皱眉——现在北凰语用的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有没有类哮喘他这个原主人一清二楚的。
等他沉着一张脸将刚刚被北凰语失手打碎的水杯的碎片清理干净之后,蜷缩在沙发上的人才顶着一口沙哑的嗓子说道:“放心,不是器质性的病变,你的身体一切正常。”
说着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杯散发着珍珠白色热气的温水与“自己”冷冷清清的脸庞。
抿了一口水,感觉肺部都在这股顺着食道下滑的暖流舒展开来之后,她才说道:“谢谢。”
“怎么回事?”司璟曜没有更多的关心,而是直切主题。
“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叫做大脑异常放电。通俗地讲,就是大脑给出异常指令刺激肺部呼吸肌的强直性收缩而引起的呼吸困难。”
——这跟通俗的解释真的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好在司璟曜成功地get到了北凰语口中的要点,用更简单的说法,北凰语的发病原因和俗称羊癫疯的癫痫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疑问接踵而生:“我家没有癫痫病史。”
“所以这应证了敏敏关于我们两个发生互换的假想。”北凰语做了两个深呼吸,逐渐平复了肺部的僵硬,才开口继续解释道。
“所谓的灵魂互换并非真的交换,而是大脑的远程控制。”本来这个理论是邵思敏下午就想要描述的,可惜当时被突如其来的热搜给打断了谈话,之后又接到了委托,加之又只是初步猜想,就暂时没有同司璟曜说明。
此刻有了论据论证假说,北凰语就顺势又提起了这茬。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交换,只是通过自己的大脑控制了对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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