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李大少爷一大早就看到本来煞是美丽的白布换成了令人生厌的红色,每个人脸上还乐呵呵的。
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一个看着很是机灵的小厮说道。
回来了你们这么高兴干什么,难不成我二弟死了你们很开心?嗯?大少爷语气陡然增高,眼中透着戾气,多年积威,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本来想来邀功的小厮挨了一记马蹄,赶紧解释道:大少爷,二少爷昨晚回来的,没死,好着呢,这会儿应该在睡觉,老爷下令说要给二少爷冲喜,今天就要成亲。
小厮的表达能力还算凑活,大少爷勉强听了个明白,只是,砒霜是假的?一坛子酒整整倒了半两砒霜进去呢。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说这小子命真好,机会总是有的,等下次吧,当前自己可得好好招待自己这弟弟。
你叫什么名字?小厮脸上露着岩石不住的狂喜:回大少爷,小的张顺,十岁就进了李府,而今已是第七个年头了。
去账房把工钱结了,大少爷的语气很是冷漠。
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可大少爷已走远,本来还在羡慕自己的家仆全都别过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人情冷暖不外如此,小厮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早听说这大少爷性情古怪,玛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李府大院中,几只大肥猪满院子乱窜,惹得女人惊叫连连,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平增了几分热闹。
也不知道九叔那边怎么样了,李维百无聊赖的想着,还有自己这素为谋面的老婆,听说是个大家闺秀,李家好歹身份在这儿呢,而且这是正房,绝对不是随便在街上拉个长的好看的就行。
万恶的封建社会,虽说如今国民政府废除了女子缠足的习俗,但民间依然乐此不彼,越是家世深远越是如此,君不见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还有一些小脚老太太,想其那畸形的小脚就莫名反胃,希望她不是吧。
这年头娶亲,工序及其繁琐,三媒六聘什么的就不说了,各种讲究忌讳,好在李老爷雷厉风行,一切从简,到时候用轿子把人抬过来拜个堂就行了。
慢慢宾客开始登门,到了门口大家都傻眼了,谁家特么的送殡用红色?玩儿呢?
都是人精,这赴宴也属于社交行为,打头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玄色长衫,瓜皮帽上镶着帽正,本来庄严肃穆甚至隐隐泛着淡淡的悲伤,立马换成了满脸笑意,口里恭喜恭喜,顺手一个大红包就给了出去,听那声音怕是不下百十块大洋。
后面的有样学样,来个人,就在礼单簿上记上一笔,收到帖子的大户人家全都骂了一声娘,这李家搞什么鬼,一会儿白事一会儿喜事,不过既然人家帖子都发过来了,不能不给面子啊,骂骂咧咧的收拾好连夜准备的礼物就让人抬了过来。
中午正餐,李家这院子里满满当当摆了百多桌,不够的直接在客房里摆上几桌,街上还有流水席。
爹,我有点慌,李维看着自己老子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慌个屁,让你娶媳妇,又不是让你嫁过去,人到了这儿捏圆还是搓扁不都是你说了算,再说了,你娘走的早,你姨娘还能怎么着她不成?咱这家务条件,好多大姑娘抢破了脑袋都想进来,要不是那老家伙,老子早就把这门亲事推了。
李老爷的语气中霸气还有一丝无奈,自从两人昨天谈了一次之后,不知道是李父因为失而复得的感激还是什么,两父子就像好朋友一样,这便宜老子属于那种文化流氓,两人话题基本能在一个点上,这人,还真得讲缘分。
九叔,好了,可以起棺了么,任老太爷坟头,一个扎着白毛巾的力夫问着。
九叔点了点头,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之时,凡年龄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四十八,属鸡属牛者转身回避。
棺材还没打开边上的林中就有一群乌鸦飞过,兆之不详,果然,打开棺材就有一股黑旗溢出,而任老太爷的尸体依然完好如初丝毫不见破败。
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任老太爷已经不是单纯的死尸了,因风水师憎恨其夺了自己的宝地,所以下了这么手阴招,让其成了僵尸。
任老爷,我建议尸体就地火化,对方想都没想就拒绝,九叔不禁想起李维临走前的嘱咐,当时还以为他在胡扯。
那好吧,任老爷,老太爷的尸体就先寄放到义庄,待明日我再为其寻块好地。
那就麻烦九叔了。
文才,秋生,你们在坟头点个梅花香震,回来告诉我烧成什么样子,记得每个坟头都要上香啊。
秋生被女鬼小玉吓得屁滚尿流,而文才则是看到两短一长的香阵惊恐不已,两人飞奔回义庄。
人最忌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
好了,不废话了,准备柴禾,把尸体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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