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这一桌最后进来，另一桌上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女一脸愁容，面前却是清茶瓜子花生小点心。
这也吃不饱啊，小二也不给他们点菜？
还是他们的菜就是清茶瓜子花生？
就这么几桌人，小二哪儿来的这么大脾气不好好招待客人啊？
秦淑琼压低了声音劝狐小末，“莫姑娘，别再看了，本来大家都在看你，你倒好啊，这么直勾勾地看人家，倒让人不好意思继续看你了。”
狐小末没想到还有这效果，继续来回盯着这几桌人看。
衣衫褴褛一脸愁容的这对男女看起来该是夫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愁什么，可他们身上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层层叠叠已经看不出到底多少层补丁的衣服来看，至少他们的生活应该是吃糠咽菜的，自然很愁啊。
秦淑琼看她变本加厉地盯着人看，轻轻咳了一声，“莫姑娘，你们方才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狐小末快速回了一句，“遇到碧痕了。”
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对夫妻看，终于将两人看得受不了了，男的转过脸来，“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这男子的声音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沙哑干枯，听得人十分难受。
一想到被火烧过，狐小末心中跳了一下，这男子脸上那块红色印迹是胎记吗？看着......好像真的被火烧过一样？
狐小末笑了笑，“我想看看哥哥姐姐吃什么菜？”
男子沙哑干枯的声音叹了一声，“这家客栈的规矩，我们是没资格挑菜的，今日我们只能清茶瓜子小点心了。”
还真是这样啊。
“哦，那请哥哥姐姐慢用。”
说着慢用，她还是紧盯着那女子看。
这女子一直以右侧脸对着狐小末，不管狐小末如何看，始终不回头。
看了一会儿，狐小末自己都觉得没趣了，收回目光，“秦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没见着你们呢？”
这话也没什么特别的，秦淑琼立刻堆起满脸哭相，“我们已经来了好久了，柱儿，是不是？”
莫晓虎点头，“可不是嘛，来了得有......三天了吧？反正小二给我们上了三天的烤肉、烈酒。”
狐小末别的没听到，“烤肉？那挺好的，你们俩的比那两人的好多了。怪不得没空呢，要细细给你们俩做烤肉，确实需要花时间呢。还好你们先来了，我有烤肉吃了。”
刚说完，小二头顶着一个巨型托盘来了，“哐嘡”一声砸在桌上，“回去啊，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狐小末满心满眼的全是这整条炙烤羊腿，叫她回去？还不知道黎叔、梁道士他们得什么呢，才不回去呢。
喊了这么一声，小二又飘了出去，“哐嘡”一声，砸了一坛子酒在旁边，“回去啊，你吃的不是这个。”
狐小末使劲赖，就不去。
好在小二也没再跟她计较，狐小末看了看莫晓虎、秦淑琼两人一脸哭相，“烤肉还不好啊，你们真是太难伺候了。”
拔过炙烤羊腿上的小刀，决定先割一块烤肉吃。
这一刀下去，狐小末叫了起来，“小二，羊腿没烤好。”
血水顺着小刀冒了出来，里面完全是生的啊，怪不得闻不到烤肉的香味呢。
这怎么吃？
秦淑琼无奈地点点头，“对吧，这怎么吃？你可知道我们这三日过的什么日子了？每日里要吃两餐这生羊腿，再吃下去，我都成野兽了。”
莫晓虎驾轻就熟，“行了，咱们喝酒吧，莫姑娘来了，总是件好事。”
狐小末准备溜回黎叔那一桌，就算是素食也比生食的好啊。
莫晓虎一把拉住狐小末，“你还是在这儿吧，说不定福叔叔他们的更糟糕呢。还有啊，待会儿老板娘会出来给大家敬酒呢。”
李启源和狐小末异口同声地问，“老板娘？”
“是啊，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啊，难道一家客栈没有老板娘吗？”
说得也是。
等了一会儿，黎叔他们那一桌果然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之类的东西，黎叔、梁道长倒是没什么异常，红玉头偏向一边吐了。
莫晓虎冲狐小末抬了抬下巴，意思倒是很清楚的，看吧，这么原生态的东西还不如羊腿呢。
过了一会儿，一个热情的女声飘了出来，“哎呦，今儿个客人比昨儿个多了，老娘得好好热闹一番了。”
莫晓虎点点头，老板娘来了。
帘子一挑，一位露了半边胸膛的半老徐娘飘了出来，她脸上涂了半斤白粉，一边走路一边掉白粉，就像年久失修的粉墙一般。
光是半斤白粉已经够吓人了，眉毛也给剃光了，只在眉头处点了两个黑点点，那黑点点又有些大，十分像两只苍蝇趴在她脸上。
腮边涂的红晕特别亮眼，好像立刻要登台表演一般。
嘴唇......狐小末吓了一跳，像鲜血一样浓烈。
难道没人跟老板娘说一声，她这样的装扮十分吓人？
秦淑琼点点头，“她觉得自己风华绝代。”
老板娘听力可好了，“老娘怎么就不算风华绝代了？看看老娘这身姿......”耸了耸半边露出来的胸膛，抹胸都差点盖不住了，李启源赶紧转头看烤羊腿。
“看看老娘这绝世容貌......”裂开嘴一笑，差点没让狐小末从长凳上出溜下去，太吓人了。
“看看老娘这软香暖玉......”说完往那负剑的书生身上一靠，差点没把书生靠得一个跟头。
“各位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儿，既然进了老娘的这家客栈，你们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你们放心，一切都有老娘给你们安排着。举杯举杯，都给老娘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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