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白沟河,就是燕云之地。
自从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这片土地就此远离中原二百年。
现在,是重新收回来的时候了。
王霄大军一路北上,除了远远的有远拦子眺望之外,却并未遇到辽国主力兵马的拦截。
一路上的景象与白沟河南边差不多,都是一片荒凉之色。
田地荒芜,房倒屋塌。
至于当地百姓,那是一个都没有见到。还活着的人看到大军路过,早早的就跑进山林之中躲藏。
入夜之前,大军开始分批安营扎寨。从河北各路招募的民夫开始忙碌起来。
建立营寨,挖灶打柴,取水做饭。
宽敞的官道上到处都是人。
王霄拎着个马扎在营中找了个空地坐下,抬头仰望纯净的星空。
与什么都方便的现代文明世界比起来,古代世界之中最让他满意的就是这毫无污染的天空了。
现代世界里看个月亮都不容易,而这边的满天星光看着非常漂亮。
赵福金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官人,吃饭了。”
大军出征的时候是不能带女人的,迷信上来说是会带来灾祸。
不过赵福金她们是王霄带来的,四周的将士们对此全都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更加不会有人去指责王霄。
王霄笑了笑“一起。”
不大会的功夫,扈三娘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夜里风大,穿着这个能保暖。小心风寒。”
王霄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忍住了。
虽说是到了晚上,可这天这么热,哪怕是晚上也依旧是热浪滚滚。
给我这么厚的披风,你这是想看我的痱子?
好在王霄知道喜好舞刀弄棒的扈三娘并不懂这些,她只是想要单纯的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
按照渣男手册上的记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真话,而是要真诚的感谢女人。
端起餐盘,王霄招呼她们回帐篷里一起吃饭。
帐篷里虽然热,可总比披着厚厚的披风捂痱子要强。
数十里之外的一处废屋内,一队敢战士围着篝火堆咬着炊饼喝水吃饭。
“这一路上都没见到辽狗的大队人马,也不知道他们都躲哪儿去了。岳十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那被称为岳十将的年轻人大口咬着炊饼,再狠狠灌下半壶凉水,这才抹嘴说“咱们领的命就是查探辽狗动向。现在没见到人,回去如何复命?”
边上有人抱怨“可总不能这么一直跑下去吧,难不成要一直跑到那燕京城去?”
夜风吹动篝火,岳十将那年轻却刚毅的面容被火光映照的忽明忽暗“我们最远到涿州侦查一番就回去。”
这些人都是王霄在河北诸路招募的敢战士。
所谓敢战士就是炮灰,没什么军事训练却有些武勇的炮灰。
王霄军中缺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骑兵都当做探马派出去。所以大部分的侦查任务都是交给这些招募而来的敢战士们去做。
“上次西军来打,被辽狗杀的是尸横遍野。白沟那边几万具尸首都过了几个月了都还没清理完。这次又换了捧日军来,也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闭嘴!”
岳十将呵斥一声,吓的众人都是一抖。
“这些话是咱们能说的?心中不想着赢,只想着输了会死多少。既然如此,你还应募这敢战士做甚。莫不是贪图那几贯钱的安家费?”
四周众人连忙劝解,都是同乡,一同应募而来,何至于此。
岳十将平息了下情绪,出声解释说“那西军军纪散漫,在咱们大宋境内就巧取豪夺,甚至拔刀相向。行军之时也是松松垮垮,喧嚣呼喝声不断。这样的一支兵马,如何能打得过如狼似虎的辽人。可这捧日军却是不同。”
顿了片刻,好似在想着究竟如何不同“这捧日军一路上逢州过府,穿乡走县却是对百姓秋毫无犯。买卖东西都是现钱付讫。可见其军纪之严明。一路行军而来,队列齐整。大热的日头下行军,也从无人出声抱怨喧哗。可见其训练之严格。这绝对是一支天下至强之军,非是西军可比。”
边上有人附和“这话说的在理。俺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可看着捧日军与看着西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杀败辽狗。”
“不愧是上等禁军,说不定真能痛宰辽狗,为百姓们报仇!”
后世之人看北宋末年,只记得金军残暴,血洗天下。
可在金国崛起之前的百多年里,赵宋与辽国虽然表面和平无大战,可私下里辽人不停的打草谷却是从未间断过。
打草谷,简单说就是劫掠。
抢夺财物,掠夺人口,放火烧屋。河北百姓深受其害,这份仇恨已经跨越百年的时光。
老金笔下的带头大哥他们杀契丹人无错,至于宋军去辽国境内打草谷那就是在胡扯。
牛家村什么的更是搞笑,金国人杀人抢女,错的居然是汉人?真不知道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
都说联金灭辽是昏招,可这都是事后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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