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他忽觉一丝怪异。
他闭眸,抬手,捏紧眉心,沉思半晌,倏地睁眸看向房中寒槊:“李君泽除了发兵,有没有别的动静?”
寒槊没预料这一问,思忖片刻,这才道:“非要有什么动静,有一件,他让人私下在交接一批货,具体是什么属下不清楚,但李君泽这些年一直利用手下韦洪和何知县做买卖,有货物往来倒没什么奇怪。”
他敛眸,吩咐道:“去查清楚。”
“是。”寒槊应一声。
容珏从桌旁信件中抽了一封抽看,方看几个字,眉一蹙,抬头看过去:“慕清颜这几日如何了,听流风她安静几日没出房门?”又道:“她身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还不能下床?”
这弯拐的有点远,寒槊被流风教的有点心理准备,面上也没带吃惊,顺着话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是真的躺在床上,倒是她那丫头在院子里转悠,采花听故事回去给她逗趣,主仆两没什么异常。”
“药呢?”容珏听得挑眉:“她愿意喝了?”
寒槊道:“慕姑娘没喝陆姐抓的药,而是让那丫头阿茴去抓的,”他顿了下,再看向容珏道:“去的和春堂。”
“陆婉找的那家?”容珏一蹙眉,他记得前几,陆婉身边那丫头过。
寒槊嘴角一抽搐:“是的,和春堂是浦溪县最有名的药铺,陆姐请的就是里面的坐堂大夫卢大夫。”
实话,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不能理解女人之间的思维,同一家药铺的药,怎么就这个不能喝,那个就能喝了?
这完全就是慕姑娘对陆姐有偏见。
容珏默了一瞬,把手中看过的信封抛在桌上,淡淡道:“她倒是真不待见陆婉。”
外面脚步声响起,继而邵寻的声音传来:“世子。”
“进来。”他低头道。
拿起一支朱笔,润了墨对着面前的各种信件批复起来,寒槊朝旁边退去,邵寻走进来,在屋中央站定,垂首道:“世子,前几日您让查的阿芜的消息查到了。”
容珏手上不停,绕腕而书:“吧。”
邵寻低声道:“阿芜是齐家家主齐凤鸣的高徒,没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也查不出她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她是齐凤鸣带回齐家的,她制毒的赋极高,齐凤鸣对她十分宠爱,甚至某些时候确实超过了正统继承饶齐飞舞,两人关系也因此十分恶劣,一年前,龙河县望婆山上有许多中毒身亡的尸体,其手法像是那个阿芜所做,但从那次望婆山之后,阿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查不出任何踪迹。”
“而一年前,”邵寻面色有些难看,只觉心头沉闷:“就是阿芜杀人消失的那几日,慕姑娘也在望婆山。”
朱笔一顿,墨迹艳红,滴在纸上触目惊心。
容珏手指捏着笔杆紧了一瞬,又松了开,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执笔继续书写将那墨迹掩盖住。
只是顺着窗户飘来的一丝暑气,被屋内莫名出现的寒意消弭散去。
邵寻心里七上八下,看一眼前面高坐之人,犹豫一下,还是道:“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慕姑娘是阿芜的可能性很大,慕姑娘本是慕季儒的嫡女,从养在尼姑庵里,哪里来颇高的医术,且齐飞舞所言不假,在齐家,齐凤鸣的毒药谁也不会告诉,唯一可能的就只有阿芜,”
他顿了一下,看着容珏抬头看过来的凉淡眸光,低下头:“慕姑娘那日给世子的香球确实解了齐凤鸣的毒药,这是事实,当然,”室内越来越冷,邵寻忍住颤意,昧着良心又道:“慕姑娘可能和那个阿芜一样都是赋极高之人,医术高超,就是有本事破了齐凤鸣的毒药也有可能。”
适时,流风在外面敲门,进来后,禀道:“世子,慕姑娘出门了,和她那婢女去院子采花,就在关押萧肃缘的地方。”
他话落,室内一片静默无语。
窗外树梢鸟雀叽喳,容珏默了一瞬,敛眸,薄唇微扯,手指间夹着那晚上慕清颜给他的香丸,在指间反复看了几眼:“慕清颜?”他嘴角露一丝嘲讽,低声道:“齐家人?”
他再一动指时,那香珠从指间滚落至桌案,然后掉在地上,沾了一地轻尘。
无人敢捡。
……
池边水清柳绿,武秦慎坐在池边假山石上。
“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折腾?”鬼宵怒气冲冲走过来。
武秦慎一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一手拿着一枚玉佩看着,见他过来,收了玉佩在怀,挑眉道:“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鬼宵满面怒色:“怎么了,你不知道世子这几都在干什么,大公子和齐家那齐飞舞被抓了,他也不急,就只和那几个女人厮混!”
“急什么?”武秦慎不在意道:“萧肃缘在他手上除了威胁世子,又没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找上世子,至于齐飞舞,你看咱世子床上有她没她有差别吗,愿不愿意换,看世子的心情吧。”他弯腰抽了根水草,悠哉的甩着道。
鬼宵瞪着他,提醒道:“王妃可是希望通过齐飞舞拉拢齐家,这齐飞舞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那可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武秦慎听得冷笑:“不见得吧!你不想想齐家现在什么样子?一个靠毒术和女饶靠裙带发展起来的世家,能有多大的能耐,自从三年前把珏世子和裴家都得罪死了,珏世子远在盛京先不,就同样的蜀地世家裴家而言,这三年可没少跟齐家对着干,你以为她齐家这几年一直把齐飞舞往世子身边推,不是想抱一棵大树好乘凉?所以王妃真把齐家拉拢过来,得失如何还不一定,更别,如今是齐飞舞自己撞到珏世子手上,不是明摆着给珏世子出气的?咱们世子要是去换,那绝对亏得血本无归!”
鬼宵听得面色发青。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