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琼从汤中抬起头,看她玉容薄怒,清眸斜扬生骄纵之姿,烛光下美艳得逼人。
他一直都知道,当年盛京万千大家闺秀中,她就是那个异类,飞扬骄纵,艳丽无双。
他敛下眸:“不下药,我如今亦是你的。”
祁严氏没防备听这话,眸光乍亮,玉颜折烛光美艳灿兮,嘴角还未上扬,只听那温沉之声继续。
“白氏如何了?”
她亮眸瞬冷,侧眸睨他一眼:“还能撑上几日。”
话落,玉指纤纤勾住他袖摆一角,仰起头笑望着他一双淡眸:“你自己下的药怎么还不知?她没几天活头了,你急不急?她身上的子蛊死了,哪怕远在盛京,母蛊也会有感应,你怕不怕?”
手指搅动着那袖摆,她低头似乎玩得十分高兴:“默琼,白氏病的这半年,我一直都用她的暗号为盛京传信,为你隐瞒,但白氏要是死了,你信不信温从年肯定会派人来查问,他坐上了漕帮帮主的位置,这些年是忙于漕帮,但他要是知道你好端端的,对一个放在你身边二十年的探子突然下了死手,他会不会猜测是那探子发现了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你灭口?你又可知温从年究竟有多爱我,引蛊之法只要我问,他便不会瞒我。”
“默琼,证明你爱我,我为你引出白氏身上那蛊好不好?”祁严氏仰起头,深情不已望着他。
祁默琼低下头:“今日我还没喝鱼汤。”
祁严氏手一僵,双手顺着他袖摆松落,缓缓起身嘲讽一笑:“好。”
她起身去灶屋现做了一碗鱼汤,汤汁糊焦,肉质涩老,腥味难挡。
他拿着一支调羹在手,一勺汤浓自碗中舀出,温温热气拂面,夹着腥气迷蒙着那张成熟儒雅的俊颜。
“味道如何?”祁严氏问。
“一如当年。”祁默琼答。
祁严氏咬住唇,忍着让泪不落下。
她本金尊玉贵的高阁闺秀,当年闻他惨死蜀地的消息,不远千里来寻他踪迹,后以命在旦夕的缪鹏之命胁他迫他,终让他娶她为妻。
如今朱钗华衣尽去的她,已与他隐姓埋名二十余载。
当年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也终是将难以下咽的糟食烧成了人间佳肴。
遥记当年第一次下厨,她满心欢喜,本着为心上人烧出一碗鱼汤来,却不料出锅后腥臭难耐,令人作呕。
她一时气愤之下欲摔碗掷地,却被他夺了过去,仰头悉数饮尽。
当时她震惊站在一旁,双眸红肿,泪水盈漾的看着他。
那一刻,她选择忘记了缪鹏危在旦夕,选择忘记了其实他对她有所求。
那一刻,她心里只有幸福。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他若对她有所求,她便为他做上一碗当年的鱼汤让他饮尽。
只是今日再见他如此喝汤模样,竟觉刺眼无比。
二十年付出,换不来他一丝回报!
二十年夫妻,得不到他一丝真情意!
“祁默琼,你够了!”
她气极夺开那汤碗,心头苦涩,颤抖声音欲言,手中碗却被旁边的人夺了去。
她心中一惊,扭过头就见那夺碗人坐了下来,然后就着碗开始喝起了汤。
“辰儿?”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