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儿说:“行啊,我们一起去逛逛,我好多年没怎么去了。”
曾经港湾,曾经繁荣,早已不在。
宾馆门紧闭着,游船搁置在湖边,锈得不成样子,大坝上曾经恢弘的四个大字,早被野草掩盖,隐隐约约能看到而已。
大坝人,倒是有不少人。闲聊的,站着的,坐在围栏上的,发呆的。
余晖远远瞧见,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人,手短腿短,身体手脚几乎都摊挤在椅子上。心突然抽痛起来,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难过。
那是小羽。是余晖远方亲戚家的妹妹,猫猫儿也是知道她的,大概这个镇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她没有认出余晖。她妈妈推着她,她头发剃光了,穿着一件浅色大体恤,手脚纤细,无力,光把筋,随意散在椅子上。头斜靠着椅背,双眼无神,但清澈无比。鸡胸依然高耸子在胸前,x腿搅得更紧。这个时候,怕是走路都不行了吧。
小时候,她家就在小学后边,时间充裕的话,她可以自己慢慢走到学校。她的父母很爱她,她是超生的,生她时政府查得严,她妈妈都东多西藏的,整个孕期都没安生。她一生下,便是鸡胸x腿,医生说她寿命最多到20。她是家里的福星,一出生家里生意好到不行,她爸爸赚得盆满钵满的。对她很好。
初中时,她走路不太方便,每天需要有人背去学校。余晖不时去背她,下课也去背她上厕所。
余晖记得很清楚,那时的小羽对她说,她被表白了,是隔壁的邻居男孩。那时的余晖,时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对小羽未来的绝望。她是知道那个男孩子的,他只喜欢耍嘴皮子,是个女生都会表白。小羽大概是当中最为普通的一个,也是最不普通的一个,因为只有她会当真。
后来余晖去县城上高中,后来大学,再后来工作,便没有再见小羽了。
时隔很多年后,小羽不再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大眼睛女孩子,而是奄奄一息毫无自理能力的人时,余晖难受。
她的轮椅到跟前。
余晖叫她,“小羽。”
小羽一脸茫然,骗着头,仔细看余晖,依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小羽,我是余晖姐啊,你大姑婆的孙女呀。”
“余晖姐,大姑婆的孙女,”小羽重复着余晖的话,在深思,但不知所以然,大概率是认不出来了。
余晖叫小羽妈妈:“大大。”
小羽妈妈,这才认出余晖来,“余晖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多年没见你了,都成大人了。”
“回来好久了。”
“你不叫我,我还真认不出你来呢。真是女大十八变。”
小羽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突然明白过来,一把抓住余晖的手,吓得余晖不自觉后退一下。小羽的手,精瘦,但无比有力,像极了鹰爪。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余晖姐,我…….我记起你了。”
她说话好喘。她妈妈说,“这两年她基本上是这样,气力不够。”
余晖点点头,突然无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