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候在一旁黑袍劲装的侍卫得了令立马上前擒住了李健,正准备将他押送大理寺,却听到暮府掌馈之人喊了停。
“王爷且慢,小女还有些话要问。”少女的语气依旧柔和,倒是没半点被人欺瞒该有的模样。
可在墨念眼里却完全变了,只以为是那丫头太蠢还觉得李健那厮是被冤枉的。这么一想心中的那口气儿就像是一团棉花塞在了胸口,闷得人难受。
一旁的长青见主子没有任何回应,倒是那眼底的怒气更甚几分,着实吓人,此时谁都不敢逆着他的鳞,所以……
还是听暮姑娘的吧,他一狠心咬碎了牙就往肚里吞,挥了挥手让人退下。毕竟得罪了王爷他起码还能活命,可换作是他家未来的王妃有没有全尸就说不准了!
对此,暮槿昔表示很是满意,心情倒是更为愉悦了。不过面儿上她却是哭得呜呜咽咽,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李……李叔,您……您为何……”
就连暮槿昔都要佩服自己了,这不活脱是林黛玉的做派吗?她也不想如此做作,只是如此愚昧无知的模样才能钓到她真正想要的大鱼。
既然她开不了口,自然有人会替她说。只听得祁乐在一旁朗声道:“李管事,奴婢上次无意间看到你接济了招待处的贫民,还为他们看病。此事奴婢禀告了小姐,她自然不相信您会是这样的人!
您可知欺瞒一品官员是诛五族,且此事定会有辱了圣听。天子脚下知法犯法您这便是欺君,是要诛九族的!如此不仅是您的妻儿、邻居是死罪,甚至还会殃及那些无辜的灾民们啊!”
这寻常百姓啊,总以为杀人、偷盗的罪过怎么也大不过一句谎言,至多是人入黄土罢了,毕竟祸不及妻儿。
那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扎在李健的四肢,每一个关节都疼,疼得让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不知胸口处的家伙会不会被吓得再也跳不动了。
可周围冷漠的目光冻得他面色苍白,头上炽热的空气烫得他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没被吓死,他还活着。
为什么他还活着?或许是乐极生悲,他竟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混着汗液、鼻涕淌在了锦袍上。
他一会儿痴笑一会儿痛哭,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几岁,发出了像是老旧的二胡拉出的声音:“想我李某一生与人为善、行事磊落,可古话说的好呐,美人乡!英雄冢!”说完他竟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眼神涣散像是回忆种种的过往:“我五岁就拜了师门学医,怎奈何没有天分、学艺不精。可我的小学妹不同,她温婉可人、天资聪颖,后来成为了正真的医师。那时我穷困潦倒、妻离子散,她却愿意来到我的身边陪伴,那段日子是李某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直到她那次无意中透露有大批灾民进了上京,又与我说可偷换了药材去救治他们。我照做了!我都照着做了!”李健垂着头,肥厚的手不停地拍着大腿发泄心中的怨怼。倏然,他眸地转头扑向了回春堂的一位女大夫却被侍卫拦住了。只听他尖利的叫着,口中骂骂咧咧:“你这个毒妇,你竟以此威胁我,让我继续为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个毒妇!你这个毒妇!”
暮槿昔看了眼那个女大夫,那女人之前一直坐在角落她未曾留意,如今仔细一看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只是现在她却没时间欣赏美人了,她狠狠拧了大腿一把,泪水立马配合着在眼眶中打转。乘着这丁点泪水还没干,暮槿昔赶紧攥着晋王的袖角道:“王爷,李管事也是被人利用才犯此大错,这事就算了好不好?”
话末竟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儿,暮槿昔差点被自己恶心到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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