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看着心中一喜,禀报过她后,她与老兵一同去找最能咋呼的小牛头。
进了屋子,其他人已经出去了,小牛头因为年纪小,他们一直准许他多睡会儿。
小牛头背对着他们,卷成一团,老兵悄声过去,一掌拍到他胳膊上,一个快要半百的人一脸坏笑,怪里怪气的大喊到,“小牛头!”
可随即,手下冰冷僵硬的躯体让他浑身都冒起了寒气,她意识到不对,上前将他翻过身来。
他死了,眼睛睁得好大,睫毛白白的,眼球上面结了层霜,像两只漂亮的水晶,神采飞扬的,小牛头就是小牛头,什么时候都是这精神的样子…他终是没熬过。
小牛头来时他们稀罕极了,被征来的都是十五岁以上的男丁,老的也有四五十岁的,被征来当前锋,可从未见过这么小的。
小牛头说,他本是怕的,但现在不怕了,因为即便是回不了家了,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确实回不了家了,却是死于皇城的纷争。
离驻扎地不远的地方有处悬崖,能带回来的尸体,他们都抛在悬崖下,这是她父亲年轻时定下的规律,说是悬崖的风,可以带他们回家。
这么多年下来,这好似成为了军队的习俗,可是她知道,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这些尸体不在将士们的眼下。
没有军饷几乎是历代将士们都经历过的事,将士们本就疲于应战,又腹中空虚,这时,活着,就是人们眼中最重要的事,将他们抛于悬崖下,是他最后的人性。
她托人回家将她所有的积蓄都拿过来,父亲见到,拿了四十两黄金让那人送过来。
在与彦狼国休战的那一个月里,她迅速在周围的城镇买地,叫回了因重伤被遣回家的心腹。
他们回家之后由于伤残,大多只能以极少的体恤金存活,共难一场,她信的过这些人,她需要他们,也想帮他们一把。
她时间有限,只又买了几家店让他们卖花或是卖药卖粮,以此来掩护这地中作物的去处。
至于种地选植便找找将士的遗孀,大多将士的妻子孩子都是务农的好手,从中挑选一些手脚麻利又想来的,她们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本只想有足以支撑他们过冬的粮食,却没想到这群做事精悍,说的了好话,压的了地头蛇的兄弟效率这么高。
她的店一家一家的开出去,买了一块又一块的地,军中只道旁边的城镇有个很好的粮商。
花嫁一直这样目的简单的扩散了半年,直到有人带回了樘家已被满门抄斩了一年的消息。
花嫁慢慢有了愈发熊大的私兵,有了遍布大江南北的探子,甚至有了一批杀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隶属于什么组织,只认头上一人。
直到现在,花嫁已经渗透五湖四海,朝堂上的人身边也净是花嫁的人,她要干掉那个进谗言害死樘家一家的狗贼,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定要让老六登上皇位,她虽不懂朝政,但她了解他,若他即位了,可能会忌惮她的势力,可能会收了她的兵权,可多年的感情与信任,他绝对不会将将军府置于死地。
地道走到了头,她回过神来,这家花嫁里待的是唯一一个不是她兵却直接为她做事的人,他是自己跑来要为她做事的,叫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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