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爱他,可他也知道她爱的是以前的他,以他如今的样子,谁能想到他曾是那个鲜衣怒马的樘将颜呢。
他不想因如今的身份让她连同曾经对他的爱也一并消散。
狄姜禅熟门熟路的走到府中的膳房,若是他的话,这府中的构造也就说的过去了。
当时她听到他的死讯时,真的以为此生都无法在相见了,在刀山血海中一直支撑着她的信念轰然崩塌,以至于…
想到这,她的眼中浮现出丝丝恨意,那个人,迟早有一天,她要抽其血,割其肉,以报当年之仇!
见到人,她掩住眼中的神色,问到:“今晚你们给他做了些什么?”
膳房的人见着她战战兢兢道:“我们给大人熬了药,这会儿还不能吃东西。”
狄姜禅对这些病理药理的不太清楚,只得吩咐道:“都仔细些,要让我担上了克夫的名头,有你们好看。”
“是,是。”一群人点头哈腰的送她走。
她还未走远,一个肥头大耳的厨娘就冲着她吐了口唾沫,下一秒一个锋利的刀片就从她嘴边划过,插到后面的墙上。
那厨娘感受到唇边的血,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一膳房的人一哄而散,专心的熬起药来。
狄姜禅叹了口气,真是哪哪都要人命,战场是明着要命,这里是暗里要命,回来后才觉着战场比这待着舒服,至少适合她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那里两方作战立场明确,敌就是敌,友就是友,没有这里的弯弯绕绕,背后捅着刀子面上却不显,她真是怕自己没那个道行,在这边又圈手圈脚,反而拖了人后腿。
樘兴生那她也是一时激动,不说樘兴生究竟是不是他。
即使是,他一直不认她也可能是不在想和她扯上关系,毕竟她与那些人同吃同睡的,已经算不得什么贞洁烈女了。
人总会变的,小时候和长大想要的东西大多天差地别,她如今所思所想都与从前大不相同,何况是在这龙虎之地的他呢。
暂且试探一下,若真的是他,又不想与她扯上关系,她也不去为难他。
她可是承诺过,保护他一辈子的,即使他不再爱她,即使当年只是他们之间的戏言。
耳边传来一阵风穿过树叶的声音,仔细听听又有些不一样,她快步走回屋子,樘兴生抬头冲她笑,她却直直略了过去,换上夜行衣,急急和他说了一声便从房顶一跃而出。
樘兴生坐在桌前有些怔愣,这样被她忽略,好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还是不习惯啊。
随即笑起来,他如今就像是后宫那毁了容,失了颜色的妃子,想要分圣上的眼,又怕被厌弃不敢抬头。
狄姜禅一路左闪右躲的到最近的那家花嫁,她入了密室,“可是有消息了?”
那失明的男人道:“是的将军,五区的人说在城外的破庙里看到了她,她好像有人保护,我们的人去了好几次,那庙外一直有个男人在暗中守着,但是那个女人不知道。”
狄姜禅皱了皱眉,他们可有被那个男人发现?”
“没有,”他答道,“那人功夫一般,我们的人只是潜进去看了眼,没让他发现。”
“让人继续盯着,不要惊动那个男人,有什么动向随时联系我,若那人带她脱离了危险,我们就不去趟这片水了。”
她这群人绝不能暴露,不然将军府就真的葬送于她手了,希望那个男人真是去守护她的吧,如果不是…那就只能先做掉他了。狄姜禅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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