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关后刚转入下山的第一个弯,程月浑身失去了力气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软坐在地上。
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她了解张平,她知道张平是一个绝不会做出杀人越货,设出害人奸计之事的人!
可是,只有她知晓又有什么用?
张平现在成了大陆上臭名昭著的逃犯,成了齐人的公敌更成了燕地戚、石两大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木已成舟,程月如今百口莫辩。
周风同时止住了脚步,他亦失去了关前那份冷静,他又开始颤抖!
就在刚才,吴琴,一个无辜之人死在了他的刀下,死在了他练了近十年的救人的刀法之下,他应该颤抖,他没有理由不颤抖!
今日的夜来的极快,夕阳的余温还来不及给二人一丝丝温暖黑暗就将冰冷投入了他们的心房。
周风在颤抖,横刀似在悲鸣,程月呆呆坐在地上,麻制的衣摆也似绸缎般软绵绵的铺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是二人脑海中想了多少事情,程月缓缓站起身来。
周风在看着她,眼神中充满自责,而这份自责之下却藏着坚定!
无奈人与人之间极难互相理解,程月虽知道周风在自责,但她不知道周风有多自责;周风知道程月已绝望,但他不知道程月有多绝望。
程月看着的样子周风不忍道:“你该和那个燕人打一架的,把你的那些情绪释放出来,压在心底总是不好的。”
“我不需要释放,你不该再那些人面前表现出那份沉着坚定的,你是个女人你可以哭!”
这二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都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却开口就是安慰对方?
“我是张平的女人!”
周风微微一笑:“走吧!”
他知道,只有将程月安全带回楚地,只有张平的案子翻案了,他所做得一切才会有意义,姜超、吴琴的死亡才会有价值!
可是,这真的有意义吗?死亡真的有价值吗?周风没有去想,因为,他不敢。
程月摇摇头道:“去哪?”
“回楚地,回去见见张平!”
“这不重要了。”
“重要!”
“我回去改变不了什么!”
“可以改变!你必须回去!因为现在正是张平最需要你的时候!”
是啊!一个男人真正最需要女人的时候并不是在他情欲爆发之时,而是在他真正需要帮助需要安慰需要鼓起勇气之刻!
程月知道周风的用意对他吼道:“你要我回去帮他逃走?我宁愿他死!战死!也不会和他东躲西藏一辈子!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你回去帮他翻案!”
程月突然笑了出来:“翻案?你觉得我们还翻得了案吗?”
周风眼神越发坚定道:“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机会!”
程月暗淡的眼神中露出久违的光芒问道:“机会?什么机会?”
“叛徒!”
“叛徒?”
“暴露张平燕人身份的叛徒!”
这话犹如漆黑夜空中的一道霹雳,将程月心中那座看不见的大山劈开一处极小的光源,就是这极小的光源足以照亮她,足以称之为希望。
的确,张平行事一向极为谨慎,他如何暴露了自己燕人的身份?这一切程月还从未想过!
“据我所知,张平燕人身份只有各路镖头知晓!想必张义召回各路镖头的用意也在此!”
“那叛徒会回去?”
“他必须回去!他若不回去岂非就告诉众人自己就是叛徒?只要定远镖局没死绝他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程月知道如果真的如周风所说一般,如果真的查出了叛徒是谁,兴许可以证明张平的清白,兴许。
程月也知道四国使和燕地两大家族是不会相信他们的证据,但是,或许,至少还有那一丝丝的机会,至少还有那一点点的希望!
人类不就是靠着这一点点的希望而活着的吗?
“你为什么总在我绝望的时候又告诉我希望?”
“因为希望只有一线!”
是啊!一丝丝的希望只有在人最绝望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程月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少年的睿智。
“关于这个叛徒,你可有些头绪?”
这句话说完后程月便后悔了,周风是个和定远镖局八竿子打不着的楚地捕快能对镖局内的叛徒有什么头绪?
不过周风的回答却让她眼前再次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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