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康二十七年三月初四,瑞康帝终于抛下了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大陈江山,在一连八日仍昏迷不醒之中,撒手人寰而去。
“咣…咣…咣…”,钟声沉重而悠长,从皇宫方向慢慢回荡开来。沉浸在睡梦中的人陡然惊醒,仰头望向那最高权利所在的方向。巨大的金钟被整整敲击了四十五下,是国丧。
霎时间,整个丽京城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陈昌一直守在瑞康帝塌前,面色苍白地看着不断朝殿中汇聚而来人群。皇宫中瞬间变的一片素白,杂乱地哀嚎声响彻整个勤政大殿。
瑞康二十七年三月初四,帝崩,百官痛哭,万民哀悼,举国服丧,太子昌一路扶棺亲往西坡皇陵,数官一路相送。
瑞康二十七年五月初九,太子昌登基,改年号承合,施新政,减赋税,大赦天下。
碧湖幽幽,荷香隐隐,竹排荡荡,飞鸟汲汲,天之蓝蓝,水之缓缓,光之灼灼,人之慢慢。
六月盛夏,一人一舟泛于湖上,湖风吹过,身上瞬间一阵清凉,片刻过后潮湿闷热又渐渐回返。沈梦琛缓缓将竹排靠近湖边,她轻轻摘下一朵荷花和一片荷叶,然后就以荷花为枕,荷叶为盖,任性地躺在了竹排之上,任湖水浸湿衣衫,任长发在水中四散。
夏阳一身白衣坐在临窗的高阁之中,手中的一杯清茶时不时的往唇边送上一下,然后与相对而坐的人闲聊上几句,双眸有意无意地瞟向湖边。
“都说夏二公子绝世无双,今日林某有幸得见真人,一睹公子之风采,林某真是高兴之至,高兴之至呀!”说话之人语气之中满是讨好之意,说完后见夏阳并没有接话,为了掩饰尴尬,还哈哈大笑了几声。
那人见夏阳依旧没有反应,便顺着夏阳的目光朝窗外望去。窗外除了一片碧湖外,既无画舫歌女,亦无过往行人,片刻后,那人收回目光,有些犹豫地唤道:“夏二公子?夏二公子?”
夏阳少有地赧然一笑,然后朝对面之人拱了拱手道:“靳先生所提之事,我回去后会认真考虑,今日我还有要事,三天后我会给靳先生一个答复!”
坐在夏阳对面的靳先生回了一礼后,便见夏阳举止优雅地缓缓离去。
湖边一棵怀抱粗的柳树下,一袭白衣的公子肃手而立,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那一片荷花开的最茂盛的所在。
许久过后,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似是突然心情好了起来,他丢给湖边的老翁十多枚铁币后,跳上了老翁的竹排朝着那大片的荷花划了过去。
他缓缓地靠了过去,然后安静地看着躺在竹排上的人。竹排上的人似是睡着了,她将荷叶盖在脸上,头枕在荷花之上,双手抱胸,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看着极是悠哉极是舒服。
突然,阳光直射在眼睛上,脸上突然空荡荡的,沈梦琛立即皱起了眉,以袖遮挡阳光的同时已经从靴子中掏出了她的匕首。
原本宁静的气氛突然变的剑拔弩张,沈梦琛在看清对面之人是谁的瞬间,一阵错愕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她的脸上。
夏阳像是早已预料到眼前的场景一般,手中还拿着先前从沈梦琛脸上拿下来的荷叶,就那么静静地立在竹排上看着眼前正在对他怒目而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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