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透过木屋顶端半掩的窗棂,缓缓流淌入屋内。
已是夜半三更时分,赵沉璧却全无睡意,此刻盘膝坐在洞府内pn之,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掌之物。
只见其指间缓缓转动之下,冰蓝色玉佩亦散发出淡淡幽光,这幽光与满屋水银般流淌的月光交织在一起,竟有一种水r融的意味。
赵沉璧屏息凝神,缓缓从识海之分出一丝灵魂力量,轻轻渗透入玉佩之,顿时感到一股清凉浩瀚之意铺面而来,令其精神一振,白天所积累的一身困倦之意,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还是低估了这玉佩的能力啊没想到,它竟能驱除我全身的疲倦与睡意,如此一来,我岂不是相于他人,每日便可凭空多出数个时辰的光阴”赵沉璧低声喃喃道。
尽管这玉佩已经带给了他无穷的惊喜,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心更是暗自发誓,万万不能将这玉佩的秘密让旁人知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这枚玉佩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若是一旦公之于众,莫说是寻常修士,恐怕连结丹境,甚至元婴境界的强者,也要趋之若鹜,为之大打出手。
一身困意消弭殆尽,赵沉璧缓缓调息片刻,心开始为自己盘算起来。
当务之急,便是要借助玉佩的神力量,解决自己丹田之内的隐患。
自从第一次滴血认主之后,玉佩便开始自行吸纳天地灵气,不断反哺入赵沉璧体内。
尽管赵沉璧如今尚未开府,无法将之吸收贮藏,然而长此以往,其体魄经脉、乃至神魂都将无时不刻受到滋养,与天地之间形成流动循环,裨益深重。
更为重要的是,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赵沉璧丹田深处那股血气精华凝结而成的血丹,已是被压制得动惮不得,再也无法逆流反噬,对其体魄心神造成伤害与控制。
只是东临宗寻常区域内,天地灵气并非足够浓郁,玉佩所反哺灵气亦是难以形成气候,无法如初次现世时那般,形成一股摧枯拉朽的灵力风暴,将之一打尽。
故而丹田深处,那神秘血丹仍是岿然不动,与玉佩僵持不下。
几番思量之后,赵沉璧便有所明悟看来只有寻得一处灵气浓郁之地,提供充裕的灵力源头,再次催动玉佩形成灵气风暴,才有办法彻底破除丹田壁障。
只是知易行难,尽管宗门内所蕴含浓郁天地灵气的风水宝地数不胜数,然而他却有心无力,无法进入其。
虽然赵沉璧身为宗主之子,奈何宗门法度森严,其父赵修筠更是一向推崇门下弟子遵规守法,宗门内诸多修行福地,若非境界足够,亦或是对宗门有大功之人,尽皆不得入内。
赵沉璧感到一阵头大,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仰天问道:“难道真要我耗费无数时间与精力,一块一块地凝聚灵石,积攒起来厚积薄发?”
赵沉璧仰头望着窗户方,目力所及之处,巨树顶端那座巨大洞府掩盖在婆娑树影,若隐若现。
他突然脑海灵光一闪而过:“对了!老爹那座洞府之外,是由方长老亲手铭刻过一套聚灵大阵的,洞府之内天地浓郁一定浓郁异常!”
念头一起,便如野火一般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赵沉璧思索片刻,便一拍大腿道:“干了!反正老爹也没回来!”
说干干。
赵沉璧心意已决,便不再有丝毫犹豫。为了掩人耳目,他干脆不从洞府大门走出,而是一跃而起,双手抓住窗口,猛地一用力,便翻到了洞府房顶之。
此刻月黑风高,大风呼啸,赵沉璧身形掩盖在树影之内,竟如同梁君子一般,滑稽可笑。
“沉璧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跳到屋顶干嘛。”宗主洞府内,赵修筠盘膝而坐,此刻灵魂念力覆盖之下,赵沉璧那鬼鬼祟祟的身影顷刻显露无疑,令他不禁哑然失笑道。
然而赵沉璧却浑然不觉,还煞有介事地四处张望一番,从背后扯下一截树藤,用力一甩,使之紧紧缠绕在巨树顶端,旋即纵身一跃而起,去那林间野猴一般,几个晃动之下便来到洞府跟前。
洞府之外,巨大石门仍然紧闭,其“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个大字在沉沉夜幕,仍然散发出道道灵光。
洞府墙壁之,光华流转,一道道繁复至极的明镌刻其,看得赵沉璧眼花缭乱。
尽管尚未进入其,赵沉璧仍是感到一股浓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连其袖玉佩,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只见其一个翻身,便跃至于树干之,一顿辗转腾挪,轻车熟路地来到洞府顶端窗口,深吸一口气,便径直跳了进去。
那种坚实疼痛的触底之感并未传来,赵沉璧反而感觉双脚踩在棉花之。
正在其一头雾水之时,洞府之骤然光明大放。
他脑一惊,低头望去,发现自己竟踩在一股青色气流之,悬浮于半空之。
而洞府内,其父赵修筠正一脸古怪地望着自己。
赵沉璧瞬间双脸涨得通红,双手竟不知至于何处,舌头也仿佛打滑一般,聂聂偌偌地说道:“老老爹你是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哈哈今晚月色真好!”
赵修筠闻言,饶是以他速来不苟言笑、庄严古板的性子,也是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摇头连连。
或许生命总有这样几个人,既是铠甲亦是软肋,总能让你露出最温柔的一笑,亦能让你为之愤怒咆哮,拔剑抽刀。
“沉璧啊,大晚不睡觉,跑到为父屋子里来干嘛,打扫卫生吗?”赵修筠面露一丝促狭之意,以手抚须,笑眯眯地问道。
若是东临宗一干长老见此一幕,只怕会瞠目结舌,跌破眼镜。
赵沉璧被一问之下,更是急得抓耳挠腮起来,与白日里于悟道崖之,那股意气风发之姿,简直截然相反。
“我唉”赵沉璧三番五次开口欲言,却无论如何都不知怎样起头,看得赵修筠心又是一阵好笑。
“臭小子,是觊觎我洞府灵气充裕,想趁我不在,趁虚而入,借机孤注一掷,强行冲击丹田开辟气府吧?”赵修筠目露温和之色,手臂一台,空青色气流便缓缓落下,将赵沉璧托于地面。
心之事被戳十之七,赵沉璧感到一阵哑口无言,又是一屁股坐在地,摆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赵修筠见状,竟是轻轻叹息一声,神色之浮现几分自责之意,柔声道:“是为父无能,年时间,仍是未能替你救治丹田。”
此言一出,父子二人不禁神色一黯然,赵修筠眼更是有一抹怅然若失。
“如今为父大限将至,怕是陪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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