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外暮色笼垂,杯盏里的茶已经凉透。
他写搁笔叹息,揉着眉心,正好看见云策将刚刚批改好的一封奏折放到桌案的另一侧,于是实在憋不住了:“太傅,有个事,我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萧明逸与云策单独相处的时候,从没有自称过“朕”,就正如在东宫是一样,从没有自称过“本宫”。在他的眼里,云策就是个可以随时给与他支持和点拨的师父,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远远大过君臣之礼。
不过,其实这个师父也没比自己大多少,他是怎么做到,整日不厌其烦、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所有繁杂无聊的民生政事的?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越比越觉得丧气!
云策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从旁拿起另一本奏章,头也没抬,丢出一个字:“说!”
萧明逸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他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没办法将一件复杂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讲清楚,于是憋了半天:“太傅,我不想当皇帝了!”
云策终于停笔,抬眸:“说正事!”
萧明逸烦闷透顶,正事?这案上摆着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正事?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才智平庸,不堪为帝!”话落使劲揉了揉脸,他想去养花遛鸟,跟小宫女小太监的聊聊天,再泡上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啧啧,人生足矣!
云策使劲瞥了他一眼:“过来!”
萧明逸:“!”
在东宫的时候,每当他摆出这个表情,这个语气的时候,说明自己要被打了。于是一阵心虚,又不敢拒绝,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离他桌案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云策看见这股窝囊样就来气,萧家四代,骨子里个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主,窃来的就是窃来的,照这样下去,这大乾的天下迟早被人家另外两邦蚕食鲸吞!“坐着看折子太舒坦了是吧?你就站在这,将案上这些全都批改完,否则不许用晚膳!”
萧明逸欲哭无泪,心里暗想,跟太傅发牢骚,果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哦!”于是颠颠地走到案边拿过一本奏折硬着头皮往下看,但是一想,他这是折腾什么呢?上个奏折还没弄明白呢!“太傅,平州水灾一事,户部不批钱,赵文亮一天上书三四封要赈灾款项,怎么办?”
云策道:“将你批改过的折子拿过来给我看看!”前因后果都说不清楚,这番才智悟性,连自家小妹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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