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颠簸,众人却皆露欣喜之色,因为这是胜利回乡的路,也因为是回去的路,军队放慢了速度;
这里距离赫城只剩下了半天的路程。
南慕歌的马车里是情绪逐渐稳定的阿雪,她渐渐绽露笑意,也能慢慢照顾南慕歌的日常起居,而作为南慕歌的贴身侍女,玉竹也似乎被踢出了界,更是被孟钰召去照顾青扬。
“公主,午膳到了!”玉竹没好气地将膳食往马车里一放,见青扬不为所动,以为是看不上这饭菜,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没得吃呢,她更是不悦,“反正途中只有这条件!您爱吃不吃!”
闻此,青扬才蓦然转头看了看这个趾高气扬的小丫头,果然是忠心护主的丫头,便又懒得与她计较;
不知天高地厚地玉竹倒以为青扬怕她似地,好像很好欺负,且见这几日见孟钰对她态度也并不是多好,由此心生一计;
她拿着膳食就丢出了马车,碗碟在地面碰撞发出脆响,又处于人群中央,自然招来了众人的目光,她心下一横,跟着跳下了马车,重重摔在地上;
青扬一转头便瞧见玉竹没了身影,连忙掀开马车帘子,站到门口。
“啊!”玉竹倒地后,疼痛使她止不住地泪流,并啜泣道,“奴婢想办法给您换好点的食物!您不要打我!”
这时,孟钰走上前,皱了皱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随即,阿雪掺着南慕歌走了过来,李塘、周将军也都围了上来,人越聚越多;
“陛下!是奴婢的错,公主殿下万金之躯,确实不该吃这普通膳食,可是我家娘娘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吃的,大家也都是这么吃的,没有人有过怨言!”
此话一出,大家都以为是公主吃不惯这差劲的膳食,迁怒婢女,此时周围还正有吃饭的将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硬馒头,目光幽冷地盯向马车上的青扬。
“你的意思是说,公主吃不惯这膳食打翻了不说,还将你推下马车?那前几天公主都是这么吃的,怎么没问题?”周将军一眼便看出其中破绽,从前,他看尽了宫中对她的陷害,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又来了是吗?
“不仅是今天,每次公主殿下都吃得极少,每次还要打骂奴婢,还因为……”玉竹吞吞吐吐,故意面露难色,惹人询问。
“因为什么?”孟钰眼底冷漠之色几乎溢出。
“因为奴婢也是南娘娘最亲近的人,所以公主才会……”玉竹越说越小声,眼睛里满是委屈;
周将军懒得看她这副模样,怒而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臂,衣袖扒拉开,里面全是一道道青紫的血痕印记;
“这就是公主做的?”周将军一下抓住了把柄,高举她的手臂,展示给众人看;
“嗯!”而以为奸计得逞的玉竹还在暗自高兴,周将军一把将她甩到地面,拔出长刀指向她,怒道:“你这分明三天以上的旧伤,你才在公主身边伺候几时!”
此话一出,南慕歌不由暗骂蠢货;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孟钰阴霾的脸上布满密云,“小小婢女,也敢污蔑公主!”
南慕歌自知这丫头所做的一切,已经将自己拉下了水,如果躲着不出声,那自己指使将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当即走出人群,“陛下!是臣妾管教不严!请陛下罚臣妾吧!”
挫钝如猪的玉竹顿时感激涕零,还以为南慕歌在极力保她,心窝子一热,“陛下!此事与我家娘娘无关啊!奴婢这伤确实是前几日受的,但今日确实是公主嫌弃膳食!”
“是啊!一个小小婢女怎敢跳下马车?”李塘始终没忘记对顾梦言的承诺,哪怕这个公主不是顾笙和,但她们长得一样,他也得替她的娇妻踩上几脚。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玉竹还在苦苦狡辩的时候,青扬缓缓出声;
“嗯!是我嫌弃军队的膳食太差,加上远离故乡,思念亲人,我将怒气发泄到这位南夫人曾经的贴身婢女身上了!”她幽幽道出,一字一句都惹得军中的每一个人对她投入怨恨的目光。
“砰~”军中的热血将士摔了碗,冲出来大骂:“贱妇!你玉戈败了才将你送来!你和俘虏有什么区别?竟敢伤我覃国人!”
一瞬间,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纷纷附和。
但青扬故作娇媚,那慵懒的语气活像一个只想荣华富贵,铺张浪费的祸国妖姬,“我只是不想吃你们难吃的饭菜而已!还有那破烂颠簸的马车,呵~”
没人知道青扬在打什么主意,昨夜,她听说覃国内忧外患,内忧的是起义一帮草匪,也同样拥有精密武器,就盘踞在赫城外不远处的黑石山,且冰城的安平王兵力扩散,恐有变;外患除了玉戈,就是冰城以外,抵抗几十年以上的蛮族,玉戈也没有征服的蛮族。
而青扬的目的是惹得覃国对她的仇视,最好恨不得她消失,到黑石山时,就算没有草匪为患,也有办法大乱一场,她再趁乱跑掉。
人群起了反对之声,甚至是那群玉戈的俘虏,她们生怕自己会再次成为异类,纷纷将矛头对准青扬;
直到孟钰出手,众人的叫骂声才停,不顾众人的目光,他将青扬扛着丢进马车;
周将军立马挥散人群,“切勿聚集!抓紧用午饭,整顿完毕后继续启程!”
悠哉悠哉的李塘冷漠地瞧了瞧他,随即走到南慕歌面前,“娘娘还是快回去休息吧!”随后将目光对准了她身旁的阿雪,阿雪目若寒秋闪烁的目光,偷偷瞥了瞥他后迅速避开;
“公子!”阿雪幽幽唤他,“不对!该是将军了!”
“阿雪姑娘有何事?”李塘抬眸,意味深长的目光瞧了瞧她;
“没……好久不见了……”阿雪吞吞吐吐,心虚的目光四处闪躲。
“嗯!确实好久不见,阿雪更加明丽动人了呢!”李塘笑道,随即潇洒转身离去。
“阿雪!走吧!”南慕歌瞧出了她的心事,拉着她正要走,玉竹顾不得腿上和手臂的疼痛,连忙跑了上来;
她一把拦在南慕歌前面,“娘娘,您让奴婢回去吧!奴婢会好好听话的,您看奴婢今天做得对吗?”玉竹纵然性子坏了点,但对南慕歌倒是死心塌地;
南慕歌带着淡淡笑意,俯身靠近她的耳朵轻声道:“蠢货!滚开!”
“娘娘!奴婢想要跟着娘娘!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让奴婢去死,奴婢也在所不辞的!”
“那你就去死啊!”对于玉竹这种小娘们性子,又贪财、仗势欺人;但南慕歌从心底就是看不起她的,一开始是,现在也是,哪怕她跟了自己那么长的日子。
但她说愿意为自己去死时,还是忍不住悸动了一下,但值得相信吗?她随即拉着阿雪离开,独留一脸落寞的玉竹,好似丧家之犬;
马车内,孟钰冷冷钳住青扬的下巴,将她摁在柔软的毯子上:“朕知道不是你做的,你究竟想干嘛?”
“陛下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青扬挑眉看他,这几日,没有有哪一天逃开了他的折磨,倒也不值得怕了,“就是我做的!”
美目若秋水涟漪,含着笑意的嘴角勾人夺魄,孟钰咽了咽喉,抬眸看了看马车四周透出缝隙的明亮的光,“别耍花样!今晚就到赫城了!回到宫里,朕再好好收拾你!朕要让你跪着求饶!”
青扬反讽地面色波澜不惊,待他走后,轻轻道,“但愿还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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