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梅映秀水涟漪,雨衫覆泥月影袭;
且听闲庭醉听雨,饶时玉萱佳人归。
漫天飞雪簌簌地下,窗口所见之景无非是一片雪白下掩着点点棕黄;笙和拉了拉身上单薄的粗布麻衣,把脚使劲往毯子里缩了缩,小小的隔间里,仅有一张厚木板铺成的小床,薄薄的毯子是她唯一可以取暖的东西,左侧边就是茅房,其余空无一物;
一扇巨大的木扎牢门,能将她屋内看得一清二楚,这扇门差点将她冻死在上一个冬天,那时候刚刚被关押于此,发狂、崩溃、大哭、在求生或是求死的二者边缘来回挣扎,这几乎成了每天唯一能做的事,可是无论怎么折腾,除了每日送饭的婢女,再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这凄苦之地;
突然有一天,她累了,她想活下来,想让害她的人也尝尝这绝望之苦,让等着看她死的人无法如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通刺耳的锁链声,转头瞧去,是送饭的来了!笙和迅速坐起身朝小门爬去;
右下角一扇小门是专为给她送饭而开,“呐!”那婢女毫不客气,将盛着饭菜的碗从小门推了进来,因惯性往旁边栽去,还好笙和眼疾手快将碗抓住才没有撒到地上。
“烦死了!你怎么还没冻死!整日要我跑来送饭,本姑奶奶都快冷死了!”婢女搓了搓手;
笙和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扒起已经冰凉的饭菜;
关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内心的伤痛或是麻木了,或是抚平了,她也想过就此死去,却总觉得不甘心,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她很想问夏子桑一句,到底为什么!
“诶诶!”她毫不客气地唤道,“听说你以前是夫人?那陛下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我觉得我也行。”说着,她羞怯地笑着理了理自己的发髻;
见笙和埋头扒着饭,依旧不理会她,她简直气得跳脚;
传言说她神清貌美,是陛下以前极其宠爱过的女人,肯定是谣言!
“真是的,也不知是个疯子还是个哑巴!还活着拖累人!”婢女白了她一眼狠狠骂道;
她叫邱吟,今年春天才入的宫,十四五岁的年纪,因洒了南慕歌册封大典上的一碗御酒,才便被贬来这腌臜之地;
没错,南慕歌已经是南夫人,孟钰对她极尽宠爱,不仅让她入住玉萱宫,还不顾天下非议册封南夫人,自此,覃宫所有的宝贝之物都于玉萱宫中而行。
“愣着干嘛?快点吃啊!姑奶奶还有好多事儿干呢!不像你整天闲在这里,什么事不干,还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邱吟踢着门口的大柱子,将不悦的神情发挥到极致;
好吃好喝?
伺候?
笙和不禁冷笑,扒完了最后一口饭,她将碗放到地上推了过去。
“真是猪变的,吃那么多;”邱吟两根手指轻轻捻起地上的空碗,将它丢到了竹编的饭盒中;
吃饱后的笙和又开始了每天的发呆,就那么盯着窗外,等待着下一顿饭的到来;
只是没有等来饭,却等来一个不速之客。
灯火摇曳,一个朦胧的影子款款而至,笙和向木门靠近,却见来人不是邱吟,竟然是!
南慕歌?
看着她绝美的脸,笙和几乎有些激动,可能许久没有见到熟悉的人,也或是怕自己被忘得一干二净,顿时心脏复苏般;
她的身后是一片雪白,只见南慕歌一身喜庆的大红金丝镶边,金灿灿的步摇摇摇欲坠,俗气的颜色,在她身上反而被升华,她高挑的身姿俯视着一身褴褛的笙和,微皱眉头,轻轻用手掩了掩鼻,饱满的红唇轻启,“这才多久不见,你就成了这副模样?”
笙和低头瞧了瞧,有些自卑地别开脸;
“呵~”她轻笑着,“想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说着她拿过一面镜子,笙和回头正对上镜中之人;
长期以来的残羹冷饭,使她面色蜡黄,透风的墙终日吹着冷风,皮肤粗糙皲裂,旧时的伤口没有得到较好的治疗而在脖子至脸颊处留下淡淡的一条疤,无神的瞳孔发出幽幽暗光,像是夜里寻觅食物的恶鼠;
“啊!”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么?
“唉!覃宫没有了你,这整个后宫无人能与我匹敌,日子还真是有些无聊呢!还想着来看看你这位唯一的对手,没成想你如此便溃不成军!呵哈哈~”
她轻妙的笑声回荡在耳边,笙和却听出她话里有话;
“你说...”长时间未开口说话,她的喉咙有些不适应,费力吞咽过后,再次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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