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陆尘非那时,就觉得他是个妖精,那时折磨他,是我的乐趣。
……
后来,我心甘情愿被他蛊惑。
——路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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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
以为我能陪她到时光尽头。
——陆尘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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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平等先生》谭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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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的路檀,原来的姣秀光洁的一小部分额头已经被模糊可怖的血肉代替,不过,更严重的是她的背部,只一眼,就可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灾难,只是她似乎不知道,在睡梦中忘记了疼痛。
当路父被挡在手术室外面,看着亮起来的红灯,猝然瘫坐了下来,靠在冰冷的门上,眸子荒凉,里面写满恐惧与愤恨。
14岁的路檀,已经被转移到国外治疗九个多月,在森白色的病床上躺了一年,也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原本黑直的长发现在已经被全部剃光,暖和却又尤显恶劣的帽子给小主人带来了几分滑稽。
她在成长,在病床上成长,但变化最大的,是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很多时候,她就像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的精灵一样,面容令人着迷,尸体不会腐朽,唯一能够证明她活着的就是她那微浅的呼吸。
15岁的路檀,在梦中遇见陆尘非,只是,那是梦魇,人未醒,泪先流,浸湿了半个枕头。
特拉克尔有诗:“星星的帐篷下,一个孤独的人穿越午夜的沉寂而行。男孩醒来,迷失于他的梦,他的灰色的脸在月光中沉没……”
她好像日日夜夜在做同样的梦,也因为这样害怕的梦,她的身体日复一日有了微弱的动静。
那个梦,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她,让她醒来。
16岁的路檀,终于醒来,入目,是一片没有任何情感的白色,森白的墙壁、床铺、窗帘……
还好窗外透进的阳光有一丝暖意。
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一片死寂,她觉得,很像她的心脏。
有医生安慰她,说这三年里有个男孩经常来看她,却不是心心念念的陆尘非,因为父亲说,陆尘非已经死了,在她昏迷的时候。
父亲爱她,一定不会骗她,可是她还是不信。
不相信陆尘非会死,但陆尘非确实没有来看过她。
她拿过陆尘非的照片给医生看,他们说没见过他,她不信,一遍又一遍地问,次数多了,医生都以为她疯了。
躺了三年,看着周围陌生的凄白,想到陆尘非,然后又想到奶奶,往昔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让脸色更加苍白,手脚变得更加冰凉,那一刻,好像连呼吸和血液都是冰寒的,呼吸着、流淌着,那都是刺骨般的疼痛,手脚已麻木,但此时竟在抽搐……
后来,连续很多天,医院监控下的房间里都可以看到女孩坐在床角里埋着脑袋,单薄的身体一直在颤动。
靠近病房,能听着她极力隐藏的哭声,打开病房,能看着她气息奄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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