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平川直树提及王雨亭,宇田国光心头一震,去年保险库药品失窃,王雨亭自掏腰包填补了亏空,他自己又上下活动,上头总算不再追究。海关情报处突然协查王雨亭,十有八九与这件事有关。本以为失窃案已经过了一年,再不会有人深究了,却未想海关情报处旧事重提,令他心有戚戚起来。
接过平川直树的《协查令》,宇田署长低头仔细看了一遍,抬起头缓缓说道:“平川中尉,既然有海军的《协查令》,我营川警署自是不会阻止你们公干,不过王雨亭署长乃盛京警署总部任命的官员,在未有真凭实据之前,切不可动用大刑,以至于屈打成招。若是那样,再不会有中国人为我们大日本皇军效命了,后果不堪设想。”
“宇田署长,这个你尽管放心。王雨亭毕竟是营川警署副署长,还是营川商会李玉成会长的姑爷,中村上尉特意交代,在未有真凭实据之前,绝不会对王雨亭上刑。为此,这次情报处开具的是《协查令》而不是《逮捕令》,就是考虑到了这些。”平川中尉有备而来,有条有理地回复道。
“那就好。”宇田署长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勤卫兵,请王雨亭副署长出来,跟平川中尉去情报处配合调查。”
几分钟后,王雨亭穿着一身警服跟着勤卫兵走出营川警署。平川中尉上下打量了王雨亭一番,王雨亭三十六七岁的年龄,眼睛不大,白胖的脸上戴着近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把他和警署副署长联系不到一起。
宇田署长走上前去,拍了拍王雨亭的肩膀,用不很熟练的中文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署长,不要担心,就是例行协查,我已经和情报处交涉过了,证据若不充足,绝不可用刑。你放心,只要没有充足证据,不出几天,海军情报处一定会放人。”
王雨亭支了支鼻梁上的眼睛,略带惊慌地说道:“宇田署长,你放心,王雨亭一心效忠满洲国,从未有二心,更没做过作奸犯科之事。如果情报处屈打成招,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王署长,你不用害怕,营川城也不是海军一手遮天,若是情报处一意孤行,会有说理的地方的。”宇田署长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了,宇田署长,我要带王雨亭走了,有什么事可以去情报处聊,这里就别做耽搁了。王署长,请吧!”平川中尉向后一招手,情报处行动队两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站到王雨亭侧后方。
王雨亭脸色更加苍白,一步一回首,遥望着宇田署长,战战兢兢地进了行动队的吉普车。
见王雨亭已被控制,平川中尉向宇田署长行了一个军礼,手一挥,一个小队的士兵很快聚集,跟着他离开了营川警署。
见着平川中尉离开,宇田署长忧心忡忡起来,王雨亭若是被冤枉的尚好,他要真的是地下党该要如何是好?一年前药品被窃有太多的疑点,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便匆匆结案了。现在旧事重提,要是查出王雨亭是内奸,自己的官位是小,真要交到军法处,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只能期许情报处查不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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