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打算送我们什么药?”盈歌淡淡的说道,微迈丁字步,暗中吐息纳气。上次在扎布里领教过书生的内力,他不敢大意。
“这次在下并不是来送药的,想请两位移步到寒舍一坐。”书生微笑道。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你的寒舍去坐一坐呢?”盈歌说道。
“关于紫灵姑娘,我想一定有一些事情是两位想知道却又并不知道的。”书生说道。
“好,我们和你去。”丁逸毫不犹豫的说道。
盈歌看了看丁逸,无奈的摇摇头,望着书生,“不知道你的寒舍在哪里?”
“不远不远,就在百里之外的扎布里。以盈大侠的脚力,不过是两个时辰而已。”书生说道。
“看来你对我还真了解,连我能跑多快都知道。只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盈歌说道。
“你们凑巧从扶木山下来,而我则是凑巧路过此地,这一切大概只是个巧合罢了。”书生说道。
盈歌看着书生忍不住笑了起来,指望着从书生口中打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看来是没什么可能了。盈歌抓住丁逸的肩膀,大力一挥,将他结结实实的甩在自己的背上,丁逸痛的不禁呻吟了出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丁逸叫了起来。
“让你自己走,得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扎布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趴着吧。”盈歌说道。
扎布里西北偏北,日头正烈。
丁逸和盈歌的面前是一块肥沃的黑土地,上面种着的竟然是绿油油的青稞,清风吹过,沉甸甸的穗子微微摇晃着,这显出了它茁壮的生命力。
桑格曾经说过,扎布里贫瘠荒寒,寸草不生,是不可能种出青稞来的,更不可能有这样肥沃的黑土地。
可盈歌眼前所看的这一幕显然不是梦。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捻了一把籽粒,尝了尝,满口生津,清香无比。
“这简直就是奇迹。”盈歌不禁喃喃说道。
盈歌抬起头,突然看到一个头戴草帽身着粗布衫的农夫正扛着一把镐头,低着头,赤着脚远远的从田垄上走了过来,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却看起来格外的矫健有力,古铜色的肩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农夫走的似乎并不快,但盈歌一转身,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宽大的斗笠垂了下来,盈歌只能看到他的半边脸。农夫俯身将盈歌刚才洒在地上的青稞粒一颗颗捡了起来,放在掌心小心翼翼的吹掉了尘土,然后递给盈歌。
“你浪费了许多青稞粒。”农夫的声音低沉有力。
“抱歉。”盈歌接过来,放进嘴里,大口的咀嚼着,“浪费粮食的确是一个可耻的行为。”
“人的一切苦难,其实都源于对自己的无能,而他们的无能大多源于懒惰,他们已经习惯于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视为无可辩驳的真相,殊不知,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真理都是弯曲的,就连时间也不过是个圆圈罢了。”农夫淡淡的说道。
盈歌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说的好,不过是什么意思?”
农夫缓缓抬起头,看着盈歌。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就像一堵石墙,你几乎不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而他的目光又似乎带着一种摄人的魔力,仿佛在瞬间就穿透了盈歌的五脏六腑,盈歌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其面的不安和焦虑。
农夫缓缓的转过身,伸出粗犷有力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青稞穗。盈歌觉得那股无形压力骤然退去,他不禁松了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之间已经冒出了汗。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给盈歌这样的感觉,他望着农夫的背影,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知道这里的黑土地是从哪里来的么?”农夫没有回头,缓缓的说道。
“不知道。”盈歌说道。他敛起了笑容,也收起了平日里的那股子浪荡和轻浮,他知道,在这个人的面前,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扎布里,这些土壤不过都是扎布里普通的沙土。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将他们变成了黑土地,然后又用了三年的时间,让青稞在这黑土地里生根发芽。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用盐巴换青稞的日子,他们坚信青稞是绝不可能从生长在沙土地里的,所以他们的这一生注定要在风雪交加的贫寒之中度过,他们已经被自己的无知所麻木。”农夫转过身,凝视着盈歌,“其实当一个人付出足够多的努力时,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他看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盈歌望着眼前的这个农夫,神情严肃,他知道这个人所说的不啻于金玉良言,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做不到罢了,包括盈歌自己。
书生一直静静的伫立在农夫的身旁,此刻才冲着农夫轻轻的一弯腰,农夫点点头,转身走到丁逸的身前,“想必你就是紫灵的那位好朋友丁逸丁公子了。”
“你是不是那个轩辕天罡?”丁逸突然说道。
“老弟,注意礼貌,要有礼貌。”盈歌忙拉了一下丁逸的袖子,低声说道。老实说,他还真有些怕这个农夫一怒之下使出什么大杀招来,从这个农夫的脸上,盈歌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来,这让他有些不安。
“我喜欢这样说话。”丁逸看着轩辕天罡,他的口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所幸轩辕天罡并没有生气,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那个轩辕天罡,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轩辕天罡,那就是我。”
盈歌心头一凛,他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测,眼前的这个农夫便是轩辕天罡,那个令上官凌姬都要忌惮三分的人。这个书生尚且有这般深不可测的武功,更何况他的主人轩辕天罡。
可他派书生将自己和丁逸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轩辕天罡淡淡的说道,“我已备了些粗茶淡饭,两位随我来。”
农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径直离去,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从容而有力,似乎带着一种奇异但却令人舒服的节奏,盈歌几乎要忍不住踩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他心头一凛,忙收回了心神。
“丁公子,盈大侠,请。”书生说道。
“老弟,看来这顿清茶淡饭我们是非吃不可的了。”盈歌看着丁逸。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丁逸已经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老弟,看来你比我还急。”盈歌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跟在丁逸的身后朝着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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