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约定,屈曼付出的不菲的代价之后,穿过后世的阿拉善地区,一路向南越过了黄河。顺清水河而下,到达了乌氏县也就是今日的固原县,此地以属秦国边界。过了乌氏县,便进入了六盘山。然后到达平凉,古称灵台,当然,这个灵台县和后世的灵台县,位置上是有差异的。这里是渭河平原的最后天然屏障。一旦越过这里,便可直入关中,一马平川在无障碍,非常适合骑兵大规模运动。
若是在平凉发起进攻骑兵三日可至秦国都城栎阳,可见此地对秦国来说何其重要。
六盘山,是近南北走向的狭长,东坡陡峭,西坡和缓的地貌。气候较为湿润,宜于林木生长,有较繁茂树林常年存在。而此时,屈曼率领的骑兵,面对的自然是北坡。
“报,大头人,前方以到六盘山脚下,未见戎獂王的人马。”
“噢?这个戎獂王到底在哪里?速速再去打探。”
“娄迟,和赵人的约定,是在乌氏县合兵,为何现在已经过了乌氏县还未见戎獂王的踪影,这群蠢货跑到哪里去了?你确定合兵的地点没错?”
“回大头人,和赵国的使者约定确实在乌氏县合兵,不会有错。对方承诺,到了乌氏县一应粮草都给咱们补齐,沿途劫掠所得全归咱们所有,拿下秦国之后许咱们劫掠十天。府库财务与赵韩联军平分,并且应允咱们一起出兵高阙。”
“那为何到现在不见戎獂王踪迹?”
“头人,怕不是那戎獂王怕咱们所得太多,先一步越过六盘山了?”
“娄迟,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一路太顺了,顺利的一个戎人部落都没看到,这事情有些不对。”
“不,咱们。不能往前走了,传令,所有部族停止前进,转队后撤。”
“大檮传令,停止前进,转队后撤。”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正午的太阳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似乎飘来了硕大的黑云,一阵非常奇怪的震动声从前方的树林传出。嗡,嗡,嗡。宛如前方有巨大的蜂群在震动翅膀。
一瞬间,屈曼脸色惨白。他知道,这不是蜂群的振翅,而是弓箭,是无数弓箭激发时产生的震动。而忽然飘来的硕大黑云,是箭矢被抛射而出在空中飞行密集的箭羽遮天蔽日,阻挡了阳光所致。
“后撤,迅速后撤。。。。。。。”
屈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几乎嘶嚎的发出了后撤命令,因为队伍在行军过程中,还没有有效的组织起盾牌防御阵型,根本就无法对自己的部队实施有效的盾防保护,现在行军的队伍宛如移动的靶子,任人宰割。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的后撤,脱离弓箭的抛射射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距离的抛射,弓箭手可以随意连续的射击。几乎就是两三个呼吸便是一次射击。刹那间,前方的树林不断飘出黑云,第一波箭雨还未落下,后方又飘起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理论上说,抛射,那是看运气,主要不在杀伤多少敌人,在于威慑敌人,降低对手的士气。但是如此密集的箭雨漫天而下,即便是抛射,杀伤力绝对也是巨大的。
终于,第一波箭雨落下了,连续的噗噗声想起,这是箭矢击中了马匹和人的声音。匈奴人的马队,承受了第一波箭雨之后,落马掉地的人,实话说并不太多。首先马队是行进中,成纵队排列,加上抛射的箭雨,准确性确实欠佳。
但随后,马队便大乱了起来。一些中箭的马匹开始受惊,到处狂奔践踏,撕咬。导致整个纵队出现了混乱,队伍根本无法执行后撤的命令。随着受惊战马的横冲直闯,以及失去骑手的战马的乱跑,队形逐渐失去的了控制。加上第二波第三波箭羽不断的射来,场面更加的混乱,死人越来越多。
此时后边的队伍还没有得到停止前进的传令,还在不断的向前行进,逐渐的,队伍开始聚集成一团,并且越来越多。就这样,弓箭抛射的杀伤,开始越来越大,匈奴骑兵从开始的少数受伤中箭,到开始被割麦子一样的被射倒。渐渐的,从受伤,到混乱,然后逐渐有了崩溃的迹象。
然而此时,箭雨不在下了,停了下来。树林中埋伏的秦将子岸。
“为何停止射箭?”
“报,将军,咱们箭用尽了。”
“我日你个先人,这个时候没有箭了。传令,所有人上马,随我冲击匈奴人,这一仗,要把他们赶过黄河。杀。。。。。。。”
潮水般的秦国轻骑涌出的埋伏的树林。兵法有云,自上而下,其势万钧。而群军本就隐藏在六盘山的高出缓坡之上,此时向下冲击,携雷霆之势,啼声如惊雷,掩杀而来。渐渐的战马跑开了,形成了一个大概七八里左右的宽大正面冲击阵型。
此时的匈奴人,惊魂未定,屈曼连忙发出一串命令,逐渐稳住的队形,看到掩杀而来的秦军,只能仓促之间列队迎敌,但是队形还未完全形成,秦军便冲进的匈奴人的军阵之中。宛如潮水拍岸,刹那间血花四溅,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没有华丽的动作造型。有的只是原始的力量速度和兵器的较量。
利刃,血肉,只有不停的挥舞的兵器,和砍杀之后的残肢断臂。人像麻袋一样的跌落下马,然后任由马蹄踏过,转眼便成肉泥。双方的兵线宛如两股洪流,交至渗透。前军倒下,后军立刻补上。在七八里的宽大正面军阵冲击之下,残肢,尸体,开始在地面堆积,血逐渐染红了草地。
要说这屈曼的匈奴骑兵确实非同凡响,先是被埋伏,射杀了起码两成以上的兵力,然后有发生了混乱和踩踏,刚刚稳住阵脚便接敌了,竟然还能稳定住,这实属不易。
然而,这毕竟是原始的战争,是力量和兵器的较量。匈奴人劳师远征,人马早已疲惫不堪。军阵的冲击维持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匈奴人便出现的巨大的伤亡,此时,已经没有了前军,中军和后军,也没有了左右两翼。
队形开始越来越散乱,屈曼知道,大势已去,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了,终于,匈奴骑兵之中不知是谁最先开始调转马头,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崩溃开始了。
此时的屈曼,面露不甘之色,但又无可奈何。
“娄迟,竖起大檮,给族人指引,尽量不要跑散,咱们撤退。”
咬牙切齿的发出了命令之后,屈曼几乎虚脱在马上。拨转马头就开始向后狂奔。
“大檮传令,全军跟随大檮后撤。”
匈奴骑兵开始大声喊叫着传令,此时看到了大檮向后移动,匈奴骑兵已经不需要命令了,纷纷拨转马头开始跟着大檮狂奔。
渐渐的,撤退变成了狂奔逃命,而秦军的冲阵变成了追逐掩杀。。。。。。。。
雷云这个时候很逍遥自在,不,准确说是跟龟孙一样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福伯,秦先生,白冰,以及孙膑和他的兄弟,芸娘,影墨八子此刻把雷云团团围住。
“停,停,停。。。。。。你们别急,一个一个说,我就是两只耳朵一张嘴,你们这么多人让我怎么办?福伯,你先来。”
“公子啊,你快快想想办法把,孙膑他们这次带来了十八万三千余人。这些天从戎地,甚至是羌地。陆续迁来的大小部落足足有二十余万人口。加上咱们之前的人口,现在城内人口超过了60万,并且还在增长。现在老奴手里的物资,器械,卫生用品全部告急。老奴正在知会工厂,加大产量,但现在正是隆冬季节,原材料缺乏。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福伯,莫急,现在都缺乏什么原料?粮食是否缺乏?”
“主要是麻,油脂,盐岩,碱石,硫磺,其中尤其是油脂,咱们现在的肥皂,香皂,蜡烛,牙膏,都需要。所以异常缺乏。老奴考虑杀牛羊应急,但是牛羊牲畜此时是产仔的关键时期,加上很多是迁徙的部落带来的牲畜,老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未曾宰杀。”
“你做的对,福伯,现在是冬季,确实不易宰杀太多的牲畜。加上移民才来,宰杀他们的牲畜不太好。容易引起误会。”
“那咱们的菽豆存量如何?”
“公子,菽豆这东西储存甚多,这些胡人,羌人,匈奴移民,不喜菽豆。喜麦子,所以粮食发放的时候,以麦为主,菽豆便积压在库房了。平日只是做芽菜,豆腐用去一些,但是现在挤压的越来越多。我想着开春便拿去种植,所以未曾报与公子。”
什么?芽菜豆腐?雷云一愣。这豆腐不是汉代才发明的吗?
“福伯,这豆腐,芽菜为啥我平时没有吃到过?”
“公子,你的饮食平时但是廖姜,郑姬在烹制,就公子你那些做菜的花样,廖姜根本就不来我这里取这些寻常之物。”
“是吗?回头我好好说说廖姜。这么好的食材不拿回来让公子我吃。好,福伯,咱们先言归正传。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去找人开一间炼油厂。这个菽豆,我叫他大豆。这东西其实用处很大。”
“首先,他可以榨油。方法是现将大豆去除杂物,然后脱皮粉碎,炒制压胚。在进行压榨,可得大豆油。油渣可用来喂养牲畜,掺在草料中打碎拌匀即可。这是一个简单的办法,你先做起来,以后我教你更好的办法。我会让铁柱他们铸造几个榨油机给你,你先去安排。”
“诺,公子。”
“公子,墨柔有事要说。”
“你说,你说。墨大小姐有何吩咐?”
“公子,这城里一下涌入如此多的人口,咱们所建造的房屋已然不够了。现在正值冬季,无法开工建造。水泥冬季不易凝结。若是强行施工,强度下降的很厉害。公子,这怎么办?”
“墨柔,聂直,通知水泥厂,冬季用水泥,增加粘土,高炉渣,和白泥的用量。出料以后,减少石膏粉的添加量。这种水泥叫速干水泥,可在冬季使用,如果在主体施工完成后,用炉子在室内烘烤,效果更好。现在使用的水泥先不要烧制了,已经生产好的水泥妥善存放,天气转暖再用。”
“诺。云哥。”
“诺,公子。”
“秦先生,你有啥事?”
“公子,我就一句话,药材告急。”
“兄弟,墨影,这事交给你们了,速速传信回去,让割地的白氏商铺和影墨,抓紧收购药材,速速运来。还有粮食,物资,也抓紧筹备送来。”
“是,大哥”
“诺,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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