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公主驾临启殿!”
与长孙青云商议完后续事宜,景宁来启殿探望南帝,此时已换上一副急切悲愤的样子。
五位皇子齐聚在外殿等候着,她一进殿中,见到他们五个,他们也都将复杂的目光投向她。
他们都知道质子之事了。
他们知道,他们中有一个会被送去与南晋为敌百年的北梁做人质。
他们齐齐向她见礼,几乎是个个都有话想问她,她不言语,只摆摆手,先去内殿看望南帝的情况。
龙榻前,崔御医正在给昏迷不醒的南帝诊脉,瑾贵妃坐在一旁以手绢拭泪。
“父皇……”景宁人未上前,声已哽咽。
她一来,瑾贵妃就哭得更厉害了。
景宁轻拭眼泪,向瑾贵妃见了礼,安慰道:“贵妃娘娘要保重身体啊,切莫悲戚过甚,景宁相信父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今日御书房之事景宁也是才听,那北梁贼子欺人太盛,我南晋与他势不两立!长孙丞相已拟文报以北梁朝廷,痛斥沈东来的罪状……”
瑾贵妃情绪激动:“可这有什么用呢?北梁会治他的罪吗?真是可恨!我南晋竟拿这个叛臣狂徒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是斥罗云门无用,景宁也不与她计较,只作更为悲切无奈之状道:“是,贵妃得对,我们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是北梁太尉,议和主使,他可以为所欲为,因为和谈就是指着他,他当然有恃无恐!但最可恨的还是那尤一心,景宁已经查明,质子的主意是他出的……”
景宁一提质子二字,瑾贵妃全身警惕起来,缓了下心绪,亲自去扶景宁,作体贴状,心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昭明,莫非我们真要将你的皇弟送去北梁?”
她故意对着景宁你的皇弟,着重突出此处,分明就是指景懿,景宁压下心头火气,只叹息道:“诶,怕是我们不能拒绝这个要求,五位皇弟中终有一位要为国做出牺牲,北梁质于我国的是大皇子,恐怕……”
果不其然瑾贵妃被她刺激到了,握着她的手的力度都加重几分,仿佛想要将她捏碎似得:“昭明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要送景胤?他可是皇长子!岂能为质?”
景宁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扳开她用力的手,声音了些,却更加有力,目光闪过瞬间的凛冽,“反正也不会是景懿。”
言下之意就是让瑾贵妃死了这条心,别想打景懿的主意。
瑾贵妃被她那一道目光摄住,心中不寒而栗。
转面景宁已如常状,仿佛刚才那紧张的一幕不曾发生,手一抬,侍立在殿侧的莫离迅速地上前将一方锦帕递给她,她慢悠悠地擦拭双手,动作沉着而优雅。
然而无人知道,她心中并非如表面上这般无恙,她也很煎熬。
五位皇子,都是她的皇弟,都与她有血脉亲情,哪怕不是景懿,让其他皇弟去赴险,她也是十分不愿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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