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矛盾过,父亲是不是如宋叔叔所说的那样,希望她忘记仇恨,远离一切,一世安稳地生活。
但既然父亲生前留下了可靠的线索给自己,那他一定是愿意她能直面这危险,做完他没有做到的事。
“我爸爸在管理岗位上坐了那么多年,会冒生命危险经手这样的案子,一定是查到,萧芷兰和我妈妈当年的死有关。楚天南当着你我的面害死了我妈妈,你又和萧芷兰一起害死了我爸爸,我和你的缘分,即便你想喊‘到此为止’,我还不答应呢!”
“你从小就鬼主意多。但是我的小姑娘,你心里打的那些算盘,只够小孩子过家家用。”
宋亦城怜惜地摇摇头:“如果萧楚两家的人如此易折,你一级英模的爸爸,三个久经沙场的特警,再加上我,会这么轻易就范吗?怎么都会拼上一把,但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萧芷兰收服了楚天南留下的人,经营了这么多年,在加拿大树大根深,国内警方鞭长莫及。要我回国,也只打算开张做大生意,等整个集团正常化了,他们把自己洗白干净,你更什么也得不到。”
宋亦城说的这些,楚离没来得及向她先晓以利害,但其实沈暮歌也早料想到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罪犯,断不可能时隔十几年,还能东山再起。他们能杀爸爸一个回马枪,是抓住了沈重的弱点,但也必须是具备了可怕到难以想象的实力。
有宋叔叔在公安系统的支持,报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她却连能证明猜想的一个证据都没有,更说明了萧芷兰这个人的城府和缜密。
只是她不会害怕,也不能害怕。只要她有一丝的退缩和软弱,爸爸的死就会随着时间流逝,成为永远不会重见天日的秘密。
而炮制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将继续作恶,坐拥财富和荣华,光明正大地在人间炫耀。
所以尽管和宋亦城之间的仇恨比太平洋还要深,她也会留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她要和他做两只互相伤害的刺猬,烈火焚烧彼此到最后同归于尽的时候。就算最后一无所获,她也要用她的余生去折磨他,直到任何一方先结束另一方的生命为止。
“你误会了,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想要的只是你,仅此而已!”
“沈暮歌,你从小就是整个公安大院的公主,向来只有非凡傲气、嫉恶如仇。而你竟然会说,要和杀父仇人的儿子人,双手都是鲜血的杀人犯,相依相伴。”
他放开了她,像在讲笑话。“这个想法并不好笑。我劝你不要赌,你赌不起。”
“你回美国去,照常过你过去的生活。我可以当我没有见过你,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并不想终有一天,我做的事,让你后悔,也让我自己后悔。”
“你六年前杀死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时我天真地以为,我起码还有一个你。现在的我,连最后的宋亦城都没有了,你觉得,还有谁能威胁我,又有什么事情让我害怕?”
沈暮歌的泪腺历经多年,成为一口干枯的泉眼,只落下最后两行清露下来,像一个绝望的休止符,又是一个更绝望的开端。
宋亦城本似还余温尚,这一席话之后,如同受挫的星火,慢慢地熄灭了下去,回到了他此时该有的冷漠里,眸如深潭,风云难测。
“既然你恬不知耻,那我让你如愿。你可以做我的玩伴,感情和身体上的。我高兴的时候唤你即来,我不高兴的时候挥之即去。而你对我,或者对其他人有非分之想,那都是无法饶恕的愚蠢行为,只会伤害到皮皮,或者是,你身边其他,你还在乎的人。”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乐见其成,奉陪到底。”沈暮歌银铃般地咯咯笑着,见不到半点哀怨或者悲伤。
宋亦城却被她激怒了,猛一下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了上去,撕扯着她的外衣,露出她白嫩的肩膀。
他满脸的不屑:“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受不了,还是我先受不了!”
热吻如雨点般落到她身上、肩膀上、心口上,带有明显的掠夺性质。他粗暴地扒去她的衣衫,想要撕开最外面这层美好迷惑的皮,看清里面爱恨难平的心。
沈暮歌似没有知觉,任由他摆布,无悲无喜,好像看的是别人演的皮影戏。
宋亦城停了下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你这样的忍耐力,现在就让我没了兴趣。”
“是吗?”沈暮歌大梦初醒般,笑起来就像多年前,在南临一中校园里裙裾飞扬,迎风跳跃成一株白玫瑰,芬芳迷人。
她翻身骑了上来,和宋亦城互换了位置,挑逗地从下往上解开了他的衬衣,最后一颗纽扣是俯身咬开的,让他胸口一暖。
“那这样呢?”
她再一次埋头下去,一寸寸地靠近那张她以为一辈子都看不够的脸,由轻到重地,吻了上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