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娘带着师兄来了。
杨天心中松了口气,第一次见到师兄的时候,总觉得无比熟悉,而师兄那身锦衣华贵的装扮,也让他不敢多言,只是每日叫一声师兄。
杨天的母亲周氏,对着杨天笑道:“傻小子,你还愣着干嘛?娘去做饭去了,你好好陪你师兄聊天。”
杨天笑着打招呼叫了声韩啸师兄。
韩师兄是第一次来自己家里,不知道是为什么,杨天这颗从小就很是敏感的心,总觉得他在疏远自己。
可今天他亲自来了。
韩啸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昨日去先生哪里,惹先生不高兴,将我除名了。”
杨天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的心跳的很快,那丝很多年没有的感觉,忽然又死灰复燃。
那场灾难,那场让一个孩童的心智成长迅速的灾难,那场让一个少年养成与人退避三舍的心态,不展露头角,不表达自己的心境,只知道忍让不争的心性。
韩啸不等杨天说话,便坐在屋前的台阶上,背对着杨天,又笑着说道:“先生只传授我一些粗浅的门道,从来没有传授我那一篇剑经,不知道传授没传授给小师弟?”
杨天退后几步,他的心跳的好快,这种感觉好几年没有了,他不知道先生竟然只传授给自己剑经,竟然没有传授给师兄。
周围寂静无声。
杨天的母亲从厨房里大声说道:“天儿,一会留你师兄在家里吃饭,别怠慢了你师兄。”
杨天很想告诉母亲,自己现在的感受,因为他感觉自己没有逃离那场阴影,他很想在躲起来,躲在那粮食堆里。
杨天强行稳住胸中那口吐不出,也咽不下的一口气,他缓缓的说道:“也许先生只是生师兄的气,过几日就好了。”
韩啸笑了笑,又说道:“小师弟可能不记得青楼门前送你银子的恩情了,如果还记得……”
他站起身,转头对着杨天笑着,继续说道:“就将那剑经也教教我?如何?”
杨天心中一惊,原来那个公子哥就是自己的师兄!
但他还是坚定了心中所担忧的感受,先生只传给自己,为何没有传给师兄呢?为什么今天只要一提师兄,先生就皱眉沉声?
杨天摇了摇头,“先生并没有传给我什么剑经。”
韩啸眼睛一眯,沉声问道:“真没有?”
杨天见他这样,更是坚定自己所思所想,一口说道:“没有。”
韩啸叹了口气,转过身,缓缓的离去。
他每踏出一步,杨天心跳的速度便缓慢几分。
韩啸将要一步跨出杨天家的时候。
突然他收回了在半空中的脚。
杨天心里一惊,确定了心中猜想,不带丝毫犹豫的对着厨房里做饭的娘喊道:“娘!快跑!”
韩啸冷笑着转过身,一步步又走了回来。
周氏从厨房出来,以为这师兄弟两人闹别扭,可是她竟然看到韩啸一只手死死的掐着杨天的脖子,将自己的儿子提在半空中。
周氏大叫了一声天儿,抛下手中新鲜的野菜,一步步跑了过去。
杨天很想说不要过来,可是自己脸色涨的很红,胸中的那口气,出不来,咽不下。
韩啸见杨天的母亲跑过来,抬起左手很是厌恶的一挥,周氏直接倒飞出去,撞在厨房的灶台上,吐出一口鲜血。
韩啸一松手,将杨天丢下,又是一步步走向灶台,他边走边说道:“小师弟,你到底说不说出剑经功法?”
被丢在地上的杨天,捂着胸口,脸色涨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胸中的那口气好像要将自己的胸口憋炸。
他很想说出来,他真的很想说,可是他现在只能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啸一脚狠狠的踏在周氏的身上,周氏仅剩的最后一口气,也没了。
“娘——!”
杨天通红的双眼盯着韩啸的背影,这是他第二次有了杀人的冲动,第一次是看着村里的人一个个被杀,自己的父亲也死在了山匪的刀口上。
而这一次仅剩唯一的亲人,娘被人杀了,被自己的师兄杀了,被那个那年,丢给自己一块碎银子的大善人杀了。
他忽然憎恨起自己,他恨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来保护娘。
他恨为什么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恨啊!他太恨这天理循环了,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可他现在只能捂住胸口,说不出一句话,好在那一声娘,将那口气吐出一丝来,没有将自己的胸口憋炸。
韩啸哈哈大笑道:“小师弟果然守口如瓶啊,宁愿自己的亲娘被人杀,也不愿意说吗?”
韩啸笑过之后,掏出一个小玉瓶,拔出那塞着小玉瓶的红塞,瓶口放在地上,“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出出力了。”
那手指大小的瓶口处,缓缓的爬出来一小小五彩斑斓的虫子,它缓缓的爬向杨天。
最后它爬到杨天的心脉部位,直接咬破一小小的伤口钻了进去。
韩啸丝毫不理会杨天了,他进到屋里想看看有没有藏着剑经,他翻来翻去竟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杨天哪里还担心自己床上的剑匣,他只感觉自己心脉部位很疼,但是比起自己胸口,那口吐不出的气比,相差太远。
韩啸有些怒气,他真的很想一脚像踩死臭虫一样,踩死杨天,但是他忍住了。
他离开时说道:“三天后我会再来,如果三天后你不说的话,就成为那只虫子的虫巢吧。”
杨天没有听清楚韩啸离开时说了什么。
他现在躺在地上泪眼模糊,哭不出来一点声音,只是张着嘴,眼睛死死的看着天,他胸中有一口不平之气,要好好的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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