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醒醒,醒醒!”
晃动的黑暗变为了一丝曙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的柔和,阳光和煦地洒在大地,耳边水车转动带来的流水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远处涌来的浪花时不时拍击着地上潮湿的木板,一副乡间避居的美好之景。
近在咫尺的母亲一脸柔和地笑着望着自己,含笑的双眼弯成一道月牙,裹着头巾的发丝微微垂落鬓间几缕,略微粗糙的右手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脸颊,那触感是那么的真实,那么令人神往。
他伸出自己的小手覆在母亲的手背之上,闭上了双眼陶醉在母亲轻柔的抚摸之中。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觉得之前经历的种种不过一场梦境罢了,现在噩梦结束,自己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心安。
这时,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腐烂的咸鱼与潮湿木板相互混杂的恶臭味,让他渐渐对这样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不,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刚刚才与母亲团聚,即使这个是梦他也愿意永远沉浸在梦中不要醒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再次经历这种比噩梦更加恐惧的过去。
他望着躬身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只见诗意的阳光被爱挡在了后面,使得母亲的脸投上了阴影,让他难以看清母亲的眉眼,仿佛母亲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一张一合的嘴仿佛在与自己在做着无声的道别,赵远樵试图辨出母亲想对自己说什么,但始终难以听清。
赵远樵心中如刀扎一般悲痛欲绝,望着面庞越来越模糊的母亲,他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他快速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之中多了一根木剑。他怔怔地望着手中这个长还未到自己身高的木剑,这是当初母亲为了哄自己雕刻了几天几夜的。
虽然说木剑剑身普普通通、并不好看,甚至于也提不起孩子的什么兴趣,但是那木剑却是倾注了母亲对自己所有的爱。
他回忆着即将要发生的事,双手颤抖着握紧了手中的木剑。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武功,用这柄木剑能够挽回即将发生的悲剧吗?
想到这,他跑上前,试图保护自己的母亲。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空气,铁骑撞动土地发出的震颤闯进赵远樵的双耳,朝着他和母亲的方向不断逼近。他知晓这阵马蹄代表着什么,可脚下向母亲迈近的步伐,却不争气的顿下了……
他双手握着木剑,死死盯着面前的烟尘之处,不停地咽着口水,脚步踟蹰不前。
他害怕,害怕铁骑的逼近,害怕刀枪剑雨,现在的自己可能会是那些骑兵的对手吗?
可是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骑兵和母亲慈祥的面容,那一刻亲情斩断了一切,让他瞬间坚定了自己的神色,他举起手中的木剑做出迎战的姿势。但骑兵的长刀却在自己做好准备之前,再次,洞穿母亲的身体……
不!
幼小的赵远樵失声痛哭,手中的木剑滑落在地。
他跑上前想要触摸母亲,但就在快要触摸到母亲的时候,被下马的契丹兵士抱起,只得离母亲越来越远……
他奋力挣扎着,用自己未发育完全的牙齿狠狠咬在了契丹兵的手上。契丹兵吃痛,沾满血腥的手掌重重拍向了赵远樵的后颈……
赵远樵感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孩童的哭泣声再次唤醒了赵远樵。
他睁开自己的双眼,发觉自己处于一片昏暗潮湿的地方,看不清周围之貌,只能通过依稀残烛之焰才能分辨,还有许多和自己一样的小孩。
这些孩子浑身脏兮兮的,瘦弱不堪。有的身上还沾染着不知是亲人还是敌人的血迹。他们互相抱着哭泣,瑟瑟发抖。
有的胆子稍微大些的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赵远樵,似乎在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伙伴。
还来不及多说,很快,又来了一群契丹兵,将包括赵远樵在内的所有小孩都赶到了一处大殿。
昏暗冰冷的大殿上,周围四处站满了契丹士兵,中间一扇是通往大殿的正门。在大殿的左右两侧还有两个用黑布包裹起来的笼子。大殿的正上方,一个契丹兵首领随意地坐在宝座之上,把玩着手中的石头,狠笑着望向底下的孩子,“你们肚子饿吗?”
所有孩子互相依靠瑟缩着身体,望着眼前这个给他们带来恐惧的男人不敢说话。空气静谧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开口说了一声“饿~”,随后所有孩子稀稀拉拉地低声说饿。
契丹首领笑着拍了拍手,让人送上了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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