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听出封云楚口中的不屑,忙为自己辩解道:“草民惶恐,哪敢自称神医,不过是医好了邻里乡亲的疾病,大家伙瞎叫的,还望皇上莫要当真。”
查看一番,并无任何异常,且单凭一些事迹也不能证明他的医术有多高明,倒是这般谦逊让封云楚赞不绝口,“你先起来吧,这几日撕帖之人甚多,且各个称自己为神医,最后还是未解皇妃的毒,朕看不过是一群庸医便斩了他们的头,若是你……”
他语气一顿,凶狠道:“最后轮的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那中年男子心里素质极好,即便这样也毫无畏惧的迎上封云楚尖锐的眸光,“皇上,草民自小便开始研究各种草药,且行走江湖多年,诸国皆有去过,遇见的毒少说也有百余种,若是解不了皇妃的毒,草民甘愿受罚。”
封云楚墨眸一顿,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故意说此前撕贴之人最后都落得一个人头不保的下场,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的胆魄,想不到他竟将生死抛之度外,这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他眸光幽然一顿,神色冷若冰霜庄严肃穆,帝王之魄展露一丝森冷,“这样,你先给皇妃瞧一瞧。”
中年男子脸伏于地,腰间背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黑色囊袋,谢恩的时候,可以听到里面瓶瓶罐罐的碰撞之声,“谢皇上隆恩,草民定竭尽全力医好皇妃娘娘。”
不说夸口夸大之话,那中年男子起身,尹少凊指了指前方的路,“让侍卫带你去凤鸾殿。”
封云楚邃然摊手,他神韵略显猜疑,不放心的制止住,“且慢,少凊,你与朕一同前去,兰王继续盯着有无撕贴之人,与黑煞白煞保持联络。”
懂得封云楚内心的担忧,尹少凊剑眸微凝,点头冲着那名中年男子道:“你随我来。”
那男子弯着腰不敢直起身的跟在他身后,天子脚下尽显毕恭毕敬。
封云楚坐上御撵,宫巷内时刻关注着那名男子的一举一动,见他并无异常,他才放下心来。
到了凤鸾殿,天色漆黑暗沉,黑黢的仿佛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宫灯照耀出一抹暗黄,将尹少凊乃至众多簇拥封云楚的侍卫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宫女们正在守着沐雪嫣,这个时辰未到宵禁,芙凝陪太后出宫想必是还未回来,没人说话的凤鸾殿显的格外的寂静,就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声音都扰得人心烦意乱。
侍卫们在殿前站立,封云楚下了御撵并未着急进殿,而是召唤尹少凊停下脚步,他吩咐侍卫道:“去把裴太医叫来。”
“是,皇上。”
那名中年男子眸峰一挑,漆黑的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一股阴森的冷从他眸光中散出,他薄唇轻抿,最后什么也没说。
封云楚侧影似剑,在宫灯的照耀下分外凉薄,他步伐轻盈,拂袖进入凤鸾殿,尹少凊与那名中年男子跟在身后。
沐雪嫣静躺于软榻上,隔着一层淡紫色的帐幔,她面容朦胧,唯一清晰可见的便是那满头醒目的银发,刺痛着封云楚的心。
封云楚抬眼,宫女识趣的撩开帐幔,搁在两边绑成了蝴蝶结,他并未吱声,而是在等裴太医的到来。
帝王不语,其他人也默默不言,封云楚坐在软榻边,情深似海的凝望着她安静的脸。
裴太医满头大汗的从太医院跑来,他急忙跪地参拜,“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这是朕广撒名帖寻来的神医,待会诊过脉之后,可与裴太医交流。”他示意,可以诊脉了。
裴太医一脸不屑的瞅了眼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那名中年男子,瞥了瞥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名中年男子跪地为沐雪嫣诊脉,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手腕时,那名男子神韵一震,随后眉头皱了皱眸光平缓的望向沐雪嫣平静的脸,似是在探索着什么。
封云楚的心一直揪的很紧,就像被鞭子抽打一般浑身渗出道道血痕。
估摸着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名男子诊脉结束,他扔跪地不起对封云楚道:“回皇上,皇妃体内有两中毒,一种产自西良,至于另一种……”
他语气一顿。
裴太医不屑道:“皇妃体内中了两种毒整个太医院人尽皆知。”何须你在这班门弄斧,故作高深。
这最后一句话,他终是没敢说出口。
封云楚墨眸一沉,急促道:“继续说下去。”
那名男子眉头舒展开来,“至于这最后一种来自东楚,且民间也有流传,中毒者双目失明最后会失去性命,若不尽快研制出解药恐怕……”
封云楚眸光一寒,“废话,朕用你来提醒?”
中年男子立刻磕头谢罪,“草民不敢,若等研制出解药确实需要很久,即便研制出来也需要些时日试毒,不过,有一种草药可直接解此毒。”
封云楚眸峰一绽,如花开般绚烂,“快说。”
“株连草,在九黎一带的山巅处便有。”
裴太医暗自惊慌,“这不可能,皇上,莫要被此人骗了,此药虽说可以解毒,但绝对不会解皇妃娘娘体内的毒。”
封云楚睨了眼眉宇凛冽的尹少凊,“快派人去找。”
尹少凊稍作迟疑,“皇上……”像有什么顾及般。
如今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听那男子所言试一试,“朕让你派人快去找。”
“是。”尹少凊命手下的侍卫们迅速前往九黎寻找,那男子口中的株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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