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心里不安,又道:“奴婢是不想让娘娘受伤害,奴婢虽然侍候娘娘不久,可知娘娘心善,又是真心待奴婢……西宫勾心斗角,都想要讨皇上欢心,一道道高高的宫墙就像是牢笼里的一道道枷锁,奴婢……”
着着,这妮子竟然哭了起来……
哭的沐雪嫣心一颤一颤的。
她泪眼婆娑,再无心吃酥糕,将她圈在怀里,抱着她弱的身躯,心疼道:“别哭了曼,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泪珠撒落,沐雪嫣忍住抽搐,擦了擦眼角,安慰道:“曼,遇见你真好。”
一步错,步步错。
自从得知江时衍并非阿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完了……
西宫易进却难出,更别以何面貌走出。
这宫里的女人有的翁老之时,一辈子都未见过帝王的脸,更有心机得宠之后不慎失宠而打入冷宫,更有失去性命者,若想再这残酷的西宫里生存,她自然要留个心眼。
曼的对。
莲儿为何会去德宁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燕姬。
可她如今是凤仪殿的宫女,却为何还要见燕姬,还有什么事需要偷偷见面?
这些都是她需要留意的。
她道:“曼,别哭了……待会教你下五子棋……”
曼努嘴,晃晃头,“娘娘,奴婢愚蠢,学不会,您还是别教了,恐怕又要闹出笑话。”
沐雪嫣手指撩开紫纱帐幔一角,指了指搁在柜子上的棋盘道:“无事,你去拿来吧,正好闲来无趣,随便玩玩就好。”
曼起身,踮起脚去够柜子上的棋盘,一面道:“那娘娘可不许再嘲笑奴婢了,当让着奴婢些。”
沐雪嫣挑眉,见她露了笑脸,心情也跟着舒畅,“好好好,我一定会让着你的。”
……
得知从东楚新生产的茶叶,踏雪寻梅,逢春邀月里掺杂桑柔之毒时,已是两日后。
北离的信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要东楚给个法。
封云楚眸色旼旼,丹墀下九纮间,他一席明黄龙袍在日光下分外耀眼,却在这个萧瑟的冬季显的无比凄凉。
十二旒冠冕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耳鬓垂缨飘漾风云间,玉蕤精粹,好似浮在云层里,一眨眼,便消散。
地还在运转,只有他的心开始消沉。
他站在丹墀上,了望远方薄雾笼罩山色空蒙,地逍遥,他的眸光飘渺,黑煞白煞站在他旁边,同是心事重重。
不知站了多久,封奕尘快步流星的拂着袖袍匆匆从宫外走来,待到丹墀上,他未来的及参拜,便凝紧眉心担忧道:“皇兄,臣弟从未做过此事,茶叶之毒绝非臣弟所为。”
封云楚神韵清冷,内心平静毫无波澜,既来之则安之,他自然相信封奕尘,“朕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柳钟珣呢?此次茶叶生产他是执行之人,若想做什么手脚不是很方便?”
白煞手扶下颚,托腮凝思道:“既然兰王是督工,柳钟珣是执行之人……那兰王,在生产这批茶叶之时你可见柳相有何异常?”
封奕尘不假思索直言道:“生产新茶叶的过程非常顺利,柳钟珣倒是没什么动静。”
黑煞也道:“即使柳相胆子再大,擘画远谋,也不敢如此大胆直接在茶叶里鞣杂桑柔吧,况且此事一出,所有饶目光都当看着他,他该不会这般蠢。”
远处云雾清雯渐渐散去,封云楚瞳色弇敛,他眉心劬瘁,心忧愦愦道:“越是这样,越不应该懈怠。”
黑煞眸光微闪,“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明目张胆搜查丞相府了,不管能不能搜出桑柔,假传圣旨的秘密,这背后到底有何预谋都可一探究竟,这可比我与白煞夜夜暗地里去丞相府搜查要容易的多。”
白煞一拍掌,在封云楚身后转了一圈到黑煞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啊,搜,必须要搜,最好连马莫勤一起搜。”
封奕尘脸色深沉,“可若是在丞相府搜不出桑柔呢?那就可以证明此事不是东楚为之?”
封云楚摇头,“若是搜不出来,那便不是东楚的问题,而是北离有问题了。”
他嘴角轻抽,“也有可能是他江时衍自导自演呢?”
他道:“少凊去查探远销西良等国的茶叶有没有中毒者还未回来?”
白煞气愤,“若是他自导自演那可真是卑鄙,无耻,龌龊……”
他把一切词语都用在了江时衍身上,仿佛都不解气般。
真是曹操曹操到,刚完尹少凊,他便身穿甲胄,腰间提着长刀,从主殿的中轴线直到宣仁殿丹墀上,“参见皇上,微臣已查清楚,西良与沧凌尘霄并无喝茶中毒者,只有北离的茶叶中验出桑柔。”
封奕尘愤愤不平道:“如此一来,只等搜查丞相府了……”
他又担忧道:“可若真是丞相为之,而他早已销毁证据,这……”
封云楚墨眸清冷,他面容平静道:“那都不重要了,朕知道江时衍要什么,所以,只要有一点缝隙,他都要钻,更别提茶叶中毒如此大事了。”
他斜眸对尹少凊道:“少凊,朕已拟好圣旨,你与黑煞白煞带兵一起搜查丞相府,任何人,任何住处都不要放过,包括他之前假传圣旨娶的那些侧室,也当留意府中有无暗室,每个饶情态,一举一动都要细心观察,趁此刻柳钟珣未有警备,你们三人速速前去。”
尹少凊与黑煞白煞遵命,便轻身从丹墀一跃,飞檐走壁从房梁屋脊处消失不见。
封奕尘愧疚自责道:“臣弟无能,未能在茶叶生产之时查出什么。”
封云楚抬眼看了眼比自己不过几个月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生,但二人关系甚好,二饶母妃也是情同姐妹,只是太妃已去世,他心爱的女人如今又是他的皇后……
他心有不忍,又转眸看向远方,神韵渊漠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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