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姬越想越烦,越烦越气,索性直接迈着步子往长清殿走去,不管怎么,她不慎踩到了公主的手,即便皇上多么多么宠爱她,她伤了他的孩子,他也定会生气。
长清殿里,燕姬前脚到,禧媛阁的宫女也到了。
江时衍在偏殿目不转睛的看着堆的满满的奏折,燕姬亲自为他斟了杯茶,“皇上,您歇歇眼睛,喝口茶润润喉。”
江时衍点头,随意喝了一口,眼睛一直在奏折上。
宫女也随即跪地道:“奴婢参见皇上,见过燕妃娘娘。”
江时衍认得她是禧媛阁的宫女,便直接开口问道:“公主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那宫女抬头看了眼燕姬,又垂头道:“回皇上,公主此刻正在禧媛阁喊疼呢……吵着要见皇上。”
燕姬墨眉一簇,凝成了疙瘩,站在旁边忙道:“皇上,臣妾也是不心踩到了公主的手……”
殿内气氛瞬间压抑,江时衍眸光不再看向奏折,而是睇向了燕姬,他眸色凶凛,面黑如阎罗,“你什么?你踩到了公主的手?”
燕姬被他森冷的嗓音吓得浑身一颤,她双手搅在一起,眸光流露畏惧,吞吞吐吐道:“皇上……事情不是那样的,臣妾并非有意……臣妾……”
江时衍冷冷打断她想要的话,对那名宫女道:“你来。”
那宫如实道:“回皇上,公主贪玩,最近爱上了用弹弓打鸟,今儿不知燕妃娘娘在宫巷,公主打鸟无意间不慎射中了燕妃娘娘的额头,燕妃娘娘生气……便抢了公主手中的弹弓狠狠的踩在地上,公主不忍便伸手去夺,这才被无意踩到了手。”
宫女所言句句属实。
燕姬一时间也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垂着头,这种情况,似乎撒娇也不管用。
江时衍眸光如鹰,犀利的盯着燕姬,他面色阴鸷,如霾聚拢,“朕平日里宠着你惯着你,你也不要太嚣张,朕今日可以给你皇妃的尊容,明日也可以叫你沦为阶下囚,所以,爱妃,若想继续在德宁殿待着,朕劝你还是本本分分些,莫要再耍心思。”
留下一摊话,江时衍便随宫女拂袖而去。
只剩下呆愣在原地的燕姬,她傻着眼,氅衣下的手频频颤抖,回想起江时衍所的话,脊背瞬间发凉。
她心滞,原来帝王的心,真的都是冷的。
她只一瞬间失神,便缓过来离开偏殿。
江时衍步履匆急,未做鸾舆便往禧媛阁走去,李公公躬着身,紧着捯饬翁老的寒腿,扯着一副公鸭嗓道:“皇上,要不要老奴去请太医。”
那宫女道:“李公公,太医已请了,公主的手并无大碍,有红肿,冷敷消肿便可,只是公主吵吵嚷嚷的想要见皇上。”
李公公不敢看脸色阴霾及重的江时衍,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公主没事。
到了禧媛阁。
江禧媛一看来的人是江时衍,一下子从榻上起身平江时衍怀里,“父皇,禧媛好想你。”
边边抽搐着,“父皇,那个坏女人骂禧媛是东西,禧媛不是东西,禧媛是父皇的血脉,父皇的血脉,怎么能是东西呢?”
完,又“哇”的一声大哭,蔓延至整座禧媛阁。
江时衍一把抱起禧媛,将她搁在榻上,眼神宠溺道:“禧媛是朕最疼爱的公主,不管是谁,朕都不会允许她欺负禧媛的。”
他看向江禧媛的眸光空洞无物,好似在通过她看一个人,看一个遥远可能已经不存在的人。
禧媛立刻乐开了花,软糯糯的嗓音笑的灿烂,“父皇的话真暖心,禧媛的手都不疼了。”
着还在江时衍面前晃了晃肿成了猪蹄的手。
江时衍眸泛心疼的涟漪,他吩咐宫女们道:“好好照顾公主,今日就不要让她再碰弹弓了。”
他又转眸,“公主何时开始玩弹弓了?”
那婢女如实回答:“皇上,前不久贵妃娘娘送来的。”
宁婉?她没事送公主弹弓?
江时衍面色清冷,温柔道:“禧媛听话,父皇还有事处理,你先歇息吧,手没好便不要乱跑了。”
江禧媛乖乖点头,身影一下子窜到被褥里,“禧媛听话,父皇就可以时常来看禧媛了。”
江时衍笑意浓湛,离开禧媛阁邃然冰冷,“去鸣乐殿。”
而此时的燕姬也刚刚得知公主的弹弓是宁贵妃送的,她心已了然,这便是她争宠的手段?
宁婉坐在鸣乐殿的院子里,正吃着御膳房做的糕点,心里得意着故意激怒了燕姬,又怂恿着公主到那条宫巷射鸟,她知公主哪能射中鸟,若是就此引发了燕姬的矛盾,刚好可以打消她的气焰。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心里也想好了辞。
果真,宁婉心里还在惦记着燕姬有没有惹怒公主,这皇上便来了。
鸣乐殿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宁婉也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叩见皇上。”
江时衍脸色难堪,甩袖直接进入殿内,屏退宫女,只单独召见宁婉。
宁婉面色温冷,从容淡定,坐在江时衍旁边,摸了摸腹中的怀着的龙子,若微一笑,“皇上因何苦着脸?”
江时衍浓厚的眉眼轻蔑的睨着她,“朕想问,婉儿为何要送公主弹弓?公主年幼,若是山哪你能担当得起吗?”
宁婉一笑,嘴角轻勾,“皇上也知公主的性子,前段时间臣妾带她出宫做客,她看安国公家的儿子拿着弹弓玩,便觉得新奇的很,回来后非闹着也要玩儿,臣妾知皇上宠爱公主,臣妾也是很喜欢禧媛,自然不愿让她日日哭泣,想着不过是一个弹弓,她若想玩,便随着她了……”
江时衍眸光澄谧,浑厚渊深,“你可知今日公主的手受伤了,就是因为你送她的弹弓。”
宁婉立刻眼泛泪花,忙道:“皇上你什么?公主受伤了,严不严重,可有请太医?”
罢她抹了抹眼角流淌的泪,自责道:“都怪臣妾,太偏爱禧媛了,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愿委屈了公主。”
一提龙子,江时衍眸色阒寂,殿内突然寂静无声,他喃喃道:“也不能全怪你。”
他又道:“你好好歇着吧,虽然你并无大错,却不该没有得到朕的同意送她弹弓玩,朕便罚你禁足七日,好好养着身子。”
宁婉得意一笑,“谢皇上如此恩爱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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