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茉一连笑回了几声好,继而转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朱珠道:“阿珠姐姐真个一心为了老太太!去司徒府请我们姑娘回来,连口气都没歇,现在竟为了老太太能自在些,连预备软轿的过失都要揽下,真是叫人钦佩!”
杨老太太一听这话,立时醒过神来,转身亲去扶朱珠。
朱珠哪里敢受,忙起身,反去扶住老太太,生怕她弯下腰来。
“是我糊涂了,你哪有时间回荣禧堂预备软轿,打发人回去的时间也不够。让你受委屈了!”
杨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朱珠的手,满眼都是慈爱。
目送杨老太太与朱珠等人离开,林清也扶着乌茉回了自己院里。
乌茉等人服侍着她吃了些清淡饮食,又泡了个药浴,昏昏沉沉睡了小半日。
天还未暮时,寂静的屋外,忽然有了热闹的人声。
林清听着熟悉的声音从屋外进入屋内,当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恰看到殷夫人坐在她床前垂泪。
这可当真是个稀奇景象!
除了老太太有事,她这位佛爷一样的舅母,可从未踏进过她院中半步。
“舅母……”
这样躺着也不是事,林清挣扎要起身。
殷夫人见状,忙一把将她按住。
她擦着眼泪,叹道:“那孽畜醒了。”
林清不知现在是何时辰,但是度着殷夫人有空过来看她,那甄锦必是醒了。
“方才在锦儿屋里,是舅母太着急了,舅母向你赔不是……”
殷夫人说着,便又用帕子摁了摁眼角泪水。
“舅母言重了,是知安说话没有分寸,还望舅母海涵。”
林清当即挣扎着坐了起来。
天赐良机!
殷夫人主动示好,不趁着现在多拉拉家常还待何时呢?
她说得言辞恳切,又是这么一副病中娇柔模样,殷夫人见了越发露出不忍神色。
殷夫人替她塞了个软枕在身后,又替她拉起被褥盖好。
“你这身子骨也不知是像了谁,你母亲和你这般大的时候,常和你舅舅们出门打马球,一般的闺秀都赢不了她。”
殷夫人见林清听到自己提及她母亲时,眼中放出的精光,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面对殷夫人殷切关怀动作眼神,林清本能地有些反感。
但是殷夫人忽然提起她的母亲,这个话头怎么能中断呢?
“舅母嫁到甄家时,我母亲还未出嫁么?”
林清忽地十分亲昵地拉着殷夫人的手,好奇地问道。
“你这丫头,你锐大哥长你几岁?”
殷夫人忽然一改哭啼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嫁到甄家来呀,你母亲才九岁而已,等到她出嫁那年,你锐大哥都上学了。”
似是对小女儿的宠溺,殷夫人笑着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让林清有些恍惚。
当年母亲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轻捏着她的脸,来逗她笑……
“说起来,你母亲那些少时旧识,也都在金陵,单她一人嫁得远,惹得老太太多少思念。”
殷夫人又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林清心弦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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