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郭英不禁眯起双眼,目光锐利逼人地盯着朱植问道:“辽东都司军民成分复杂,殿下想要主其事,若驾驭失当,其后果殿下考虑过吗?太孙果真能成为你的坚实后盾?”
“既然有这个机会,本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皇失望,总要试试。不为别的,就为了王妃与王府属吏军民,本王既就藩,总要对他们的将来负责。”
朱植闻言面容肃然,意志越发坚定,眼神毫不避讳地与郭英对视,同时传递着另一层意思:本王立足辽东,地位越稳固,武定侯一家在朝中的地位则更加显贵,太孙就更加看重,合则两利,有何不妥?
郭英默然地移开了目光,低头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小口,再放下茶盏时似乎已做出了决定,目光温和地微微点头道:“既如此,这件事……俺回京替你斡旋,你到了辽东,要尽量避免与杨文接触,更要小心朝鲜李成桂,可明白?”
“小婿自是知道,先立足才是最重要的,这是昨夜草撰的一份奏疏,还请阿翁帮润色一二,小婿好另书一份。”朱植心中一喜,这开头首件大事总算达到了预期,便欣然从袖袋中取出奏本递增了过去。
“大体上没有问题,但用词略有些欠妥,更不能明确指出幕后之人疑为北平燕藩所为,必须诚惶诚恐告罪,则上位必定心如明镜。”
郭英接过去迅速观看了一遍直皱眉,顺手从桌案上拿起一管狼毫,铺开宣纸重新修改完直接退了出去,这会儿也没再一板一眼地行什么君臣之礼告退了。
朱植毫不在意,接着再抄录了一遍,待笔墨干透折叠装入奏章专用纸封,粘上金漆,到时由郭英回京直接上奏,无需走朝庭通政司。
不过……是否要先与东宫太孙通个气呢?算了……还是应该避免过早地让东宫插手,郭英也会拿捏这中间的分寸,虽然他此行明面是奉诏去辽东练兵,但也是送藩使,代为上奏无可厚非。过了这次,以后接触就必须保持距离,这是老朱所划定的规则。
随后,朱植在中厅召见一众王府属吏,将此事处置方案公布了下去,但因王府左、右长史随王妃先行,只能让王府内外都知乔玄俭、王府围子手左千户宁庸,率两百围子手押送嫌犯随郭英同行。
王府内官编制,除长史司、护卫指挥使司,内官就是都知监,设正、副都知,秩正、从五品,负责掌印、佥书、掌司、长随、奉御,下辖无定员;女官则有尚宫司记、典记各一人,秩正六品、正七品,下辖女史亦无定员,但没实权职事,更多是受王妃直管。
午时过后,宁庸点齐了围子手,将锦衣卫张达与周立本等七十余人,加上白莲余孽三人,另五人因为韩氏提供的情报可能导致泄露朱植扣押韩氏的事,被秘密处决沉湖了。共七十三人绑缚分开关押到三艘小黄船上交预乔玄俭,随之在朱植的嘱咐送行下,随郭英、乔玄俭乘船南下。
而韩氏母女则是秘密,郭英自然还不知情。朱植率船队继续启航,北上济宁州会合王妃郭钏与王府属官的先行船队前往辽东。
其实走山东登州至金州卫海路到辽东要近得多,但就藩所乘船队都是浅船,不适合航海,而郭英事先也没这么安排,只行文给运河沿途官驿,所以只能绕一个大圈,到北平府香河驿改走陆路,而送藩的漕运官船也将返回南京。
好在香河驿是个大驿站,朱植及一众王府属官都住得下,当然士兵们只能在外扎营并看守所携带的粮秣杂物等。早先接到行文的香河驿驿丞倒是非常热情,率一众小吏忙进忙去,食宿供给一并到位,官兵人蓄饮用热水都备了不少。
然而要改走陆路有个问题,燕王朱棣率傅友德等大将正在宣府练兵,北平府的车马骡驴被征调一空,现无运力可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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