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朵颜三卫在八部南面,如果三卫不支持,额克英就要考虑是不是与以往另一大敌兀狄哈大族长杨木答忽做盟友了,不然到北契丹行都司的路不通,这没有意义,不过现在都是可以放下成见好好谈一谈的。
“禀报额克英族长!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海撒奚与哈儿兀歹、塔宾帖木儿合谋,把火儿赤和他带的族兵全都抓起来了,这是昨夜大会后,他们回来不久干的事,我们楞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小的刚才去那边营中,海撒奚族长的大女婿苏密说的。”百夫长在帐中当着众人的面回禀道。
“什么?竟有此事?”额克英大吃一惊,猛地站起心中一阵后怕,不过他很快又坐下,想到有大明辽王殿下的大军在城东扎营,应该没有人这么大胆敢算计自己,那么朵颜三卫内部出事,此时就不好去找他们了。
一名部族使者反应过来,大笑道:“哈哈……我明白了,阿札失里终究是黄金家族的人,是真正的蒙古人,与塔宾帖木儿、海撒奚不是一条心,他要倒霉了!哈儿兀歹其实也是啊,这事上竟然参与,那么朵颜卫应该是跟福余卫一起了。”
额克英抚掌大笑道:“除掉或驱逐阿札失里家族,没了这个招灾的隐患,三卫从此一体,看来也是支持并入北契丹行都司,从此不再与北元眉来眼去,大事可成啊,我们等好消息就是了!”
东城门外三里的明军大营中,礼部主客司郎中贾元仪一早起来准备,因为下午诸部族长要来明军大营,向辽王朱植汇报各族丁口与财物情况,并就北契丹行都司建立的后续细节进一步商量草拟,这个礼客接待的事就很重要了。
“殿下怎么还不起来?这时辰不早了啊!”贾元仪已经跑到辽王大帐外问了三次,但朱植昨天一到就朝参开会,搞到半夜半回来睡下,个中辛苦自不待言,所以太阳出来好高仍在酣睡。
侯二倒是一早起来了,做奴仆的不敢不勤,这时出来在营区门口回道:“这不是小的不催促,殿下昨晚睡前有言在先,不到巳时不准打扰!我看你们还是各忙各的事,等到时辰再来请示吧!”
“唉……这确实累,那便罢!”贾元仪自己也累,对此也能理解,甩甩官袍衣袖,一转身就见工部营缮司郎中张继就站在身后不远处,显然听到了这边说话。
张继拱拱手笑道:“呵呵……听说一早周总兵、文同知等人已经在召集诸将议事,王府的夏长史、王雄、孙晋、高文泰、李子实也在议事,他们两班武人的事我们不掺合,去祁监丞那儿坐坐!”
贾元仪自无异议,他们一班人马属于朝庭使者,昨天朝参也是在场的,对辽王如此主持会议觉得有些新奇,不过当然是认同的,一早大家碰面交谈都还有点兴奋,对什么叫政治都有了一个全新的理解,自然也对朱植佩服到不行,对之后的秋捺钵大会就更有信心了。
到了祁大有帐外,随从小黄门竟然说祁大有没起来,这两人哪能相信,再三追问,小黄门没办法,犹豫着带两人到羽林卫士兵营区内,主帐右侧的一座大帐中,贾元仪与张继进去一看,六个内庭宦官竟然在提笔对着木架画板涂涂画画。
“是绘地图么?”贾元仪有点好奇,见祁大有正在里面端坐着用茶,便上前拱手见礼,出声问道。
“嘘……”祁大有面色严肃制止,指指左右六个画架,大概意思是都可以看看,但不要出声打扰。
贾元仪与张继两人相视一笑,便小心冀冀迈动脚步,分从两边相对两排宦官画工背后上前,一看之下顿时有些惊讶,这哪里是地图啊,画的分明是昨日大会上的情景,一看画上标题,居然是辽王捺钵朝参图。
不用解释贾元仪就明白,这些宦官是奉了皇帝秘令,将辽王捺钵朝参及各项会议所有细节都要报上去的,说不定有镇抚司的人混在其中,这知道的太多很危险啊,赶紧离他们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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